第7章_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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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从那夜李裴在马车上装睡后被人“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地抓包之后,王陆发现自己每次提到国师时太子的表情都有几分怪异;而福南音则有四五日没有私下里见过李裴了。

  大军出了漠北,在中原行军的速度就快了不少,一路朝着东南而下,很快就抵达了京畿。

  按规矩,中原军驻在长安以外三十里,只有太子与漠北降臣福南音等人可以先行入城。

  李裴骑马在前,福南音则坐在马车中。明明该是得胜归朝,论功行赏,偏偏长安百姓都只是冷眼看着这一行人,街道上安静得沉重而压抑。

  仿佛根本不是功臣得了漠北的议和书及俘虏,倒像是卖国罪臣被押解归京。

  圣人已经在大明宫内多等了两日,自从李裴派人将柯顺哲先行送回长安,他又听了后者对漠北王城前那一幕的转述,这个在龙椅上坐了十几年,以为见过、忍过世上难事的皇帝还是感到了一阵头疼。

  分明李裴从小便是他最予厚望的孩子。

  “大家,太子已经入城了。此时传召还是等……”

  等?还要等?

  圣人伸手按了按眉心,打断道:“立刻叫他滚进宫来。”

  冯内侍刚要领旨退出大殿,龙椅上的人又道:“顺便将那位‘一顾倾人城’的漠北国师也一并带进来。”

  能让他悉心培养了十五年的储君在战时做出如此荒唐的决策,想必那一位当不仅仅如传言中那般只会搅乱朝堂,耍弄阴谋诡计那么简单。

  ……

  圣人传召的口谕很快抵达了东宫,冯内侍亲自宣旨相迎,好言好语地半天,没想到太子从府上更衣出来的时候依旧只有一个人。

  “殿下,圣人还召了漠北国师一同入宫。”

  李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冯内侍,“国师刚到中原水土不服,正病着,不宜面圣。”

  内侍面露难色,“可这……”

  彼时李裴已经越过冯内侍朝前走上了辇,显然没心思在这件事上多说,有些不耐道:“圣人面前孤会解释。力士,不走?”

  冯内侍是圣人身边的老人了,从太子小的时候就见惯了他那上房揭瓦折腾人的本事,无法无天,除了圣人和皇后外谁说的话都不听;却没想到一番变故五年过去,太子连圣意也会忤逆了。

  待到李裴入殿时,圣人下首已经零零散散站了几位六部的官员,包括柯顺哲。

  虽然太子班师百官理应拜见,可此情此景李裴心中清楚,当然不是见一面那么简单。

  夺储的风波从那场许家冤案时期便开始了,只要他在位一日,所有当年牵扯其中的朝臣都不可能高枕无忧。“太子无能无德”这句话在东宫空悬的时间里已经被说得太多,始终无法在圣人心中真正得以印证,所以此次漠北之战的草草收场便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噱头。

  李裴漠然的目光在这些弯腰垂首之人身上一一扫过,走到了刻着张牙舞爪五龙纹的御案旁,抬臂行礼。

  “圣人。”

  两个字,短促而平淡。

  皇帝没有回应,其他人更不敢在这对父子对峙之时出声,大殿一时静了下来。

  冯内侍低着头,小心看了看圣人脸色,又抬头瞧了瞧太子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三个月前太子即便是回了宫,也再没叫过一声“父皇”。

  终于还是皇帝最先忍不住,将手上的茶碗“咣”地一声磕在了御案上,对着李裴道:

  “走之前是怎么跟朕保证的?不破漠北不还朝,朕给了你十万大军。三个月,漠北还是漠北,你干什么去了?”

  李裴沉着的脸忽然动了动,摆出一个讽刺的笑来。

  他听到身后的某个朝臣适时地惶恐道了

  句,“圣人息怒,想来殿下也是无心之失。”

  好一个无心之失。

  李裴缓缓站直了身子,并没有回头,眼神虚落在御案那一叠厚厚的奏章之上,“孤可是打了败仗?”

  方才说话的兵部刘侍郎知道太子这话是冲着自己,却也是说给圣人听的,面上有一瞬的难看,抬头极快地朝着龙椅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低下头答:

  “殿下并未败兵。”

  李裴侧过身,再问,“大军可有伤亡?”

  思及近来兵部收到的几份捷报,刘侍郎只能硬着头皮道:“十万大军几乎没有折损。”

  “孤又攻下多少城池?”

  “……一十二座。”

  看着李裴一进来就把底下臣子问得一副战战兢兢模样,圣人反倒被气笑了,“没拿到漠北王印,太子反倒有理了,觉得自己没做错?”

  李裴重新转过身,对着上首再一拜,

  “若是圣人要的只是漠北的金印,臣知罪,也无话可说。倒是如今漠北已是强弩之末……”他一顿,语气中带了几分嘲弄,话却叫身后的大臣听得清清楚楚:“谁想拿这份大功,毁了两国的议和书,但去无妨。”

  “你对漠北心软,是因为那位国师?”

  半晌,圣人沉了声问道。

  李裴抬起头,“是。”

  一个字,坦坦荡荡。

  “好啊,”圣人叹了声,听不出喜怒,只是静静地盯着李裴,“朕的好儿子,好出息。朕要宣他进宫是不是也被你拦下了?但凡敌国质子需见过天子,经六部再做安排,太子二话不说将其带回东宫,是当自己能在长安只手遮天了?”

  做皇帝的向来忌讳自己在位的时候叫储君掌握过大权力,因此这句话从圣人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严重了,所有的朝臣都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言。

  李裴面上表情未变,只是从进入大殿后便一直不曾弯折的膝盖忽然跪了下来。

  就在众人以为太子这次终于要服软的时候,他再次说出惊天之言:“所以臣今日斗胆,请圣人将漠北国师……赐给臣。”

  ……

  偌大的东宫空了整整五年,如今仍留下的仆从算下来并没有多少人,但该有的禁军守卫却一个不少。

  福南音前段时间在漠北养的暗卫中,尧光是轻功最出色的一个,一路跟随大军到长安都始终没有被发现,只是在进东宫高墙的时候却险些被禁军捉住,惊险地折腾一番才终于见到了福南音。

  望着换上守卫制服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尧光,福南音心稍安。

  如今李裴入了宫,王陆仍在军中,福南音也不再瞒。他坐在上处的矮椅,胳膊往身前的长几上一搭,露出了一段光洁的手臂来。

  尧光抬起头,正听福南音简单吩咐:

  “帮我号脉。”

  尧光一愣。

  “主人在军中不曾叫军医诊过吗?”

  他清楚记得王城前福南音晕倒那一幕,本以为太子李裴对主人的态度不会连一个军医都吝啬给,可此时为何又……

  福南音摇了摇头,忆及那几日,李裴的确说要带军医过来给他诊治,可究竟是他因过于谨慎而回拒了,还是那所谓的军医始终不曾出现,福南音竟恍惚起来。

  这段记忆格外模糊,从他到幽州军府后,短短一日他似乎一直在昏睡。

  但后来在归京路上他身体也一直没有大碍,便再没想到此事。

  “大抵是……没有。”

  直到方才从马车上下来,两脚一沾地,那种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再次出现,头也晕了几分。

  这已经是几日里的第三次了。

  “我记得你从前学过医,给我看看,胃里有些不舒服。”

  尧光的确略通些医理,只是除了今日,他也从未给人号过脉。心中难得带了些慌张,他跪坐在福南音的对面,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搁在人的手腕上。只是还未等一会儿,他那两根手指就像是给火烧了一般,“蹭”地一下收了回来。

  福南音奇怪地抬起头,正看到尧光那略显惊恐的眼神。

  “看出什么来了?”他皱了皱眉,问道。

  “主……主人您说的胃里不舒服,难道是……时而犯恶心想吐?”

  “也会头痛,”福南音没有否认,进而问:“可是中毒?”

  他记得李裴问他的话,即使他向来小心,若硬说漠北王是否有法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毒,也并非一点可能也没有。

  可若真的是毒药,这些症状对他来说着实是太轻了些,福南音想不出来漠北王这么做有什么必要。

  “您的脉象圆滑,并无其他病症迹象,可……”

  见主人这副认真郑重却又一无所知的模样,尧光心沉了沉,嘴边的话又变得更加难以启齿。他忽然站起身,退了几步,朝着福南音拜下,

  “是属下医术不精。”

  福南音被他的行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缓缓将衣袖展了下来,手腕顺势支颐,“之前在长安我便经常听到‘医术不精’这四个字,一旦大夫这么说,病人多半是救不了。所以……”

  他看着尧光,竟是莞尔笑着将下面那句话说了出来:“依你看,我是活不成了?”

  不怪福南音多想,但凡病者,最怕大夫吞吞吐吐。

  尧光被福南音问得身子一抖,“不……不是……”

  他在这两者中艰难地权衡了半晌,“主人可能需要有个心理准备,即便是要去外面找大夫来看,也不能……不能……这样。”

  哪样?

  福南音更是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自己,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妥来。他再抬头的时候便正瞧见尧光一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表情,但说话的声音却又小又含糊:

  “您有喜了。”

  福南音:?

  半个时辰后,依然穿着侍卫衣服的尧光掩护着一个侍女打扮的高个“女子”偷偷溜出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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