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_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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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圣人仪驾摆到质子府的消息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传到了长安各处,与之相应的,还有昨夜丑时那令人寻味的几件蹊跷之事。

  安化门的守城禁卫被换了一批,连看守质子府的宋将军及其他金吾卫也被圣人遣回了大明宫,仿佛是要清理什么证据——关于漠北国师的证据。

  直到一个时辰后圣人的御辇回到大明宫,却并没有新的禁卫收到看守质子府的命令,那座关闭了两个月的大门就这样随意地敞开着,像在昭示着什么……

  圣人终于决心要动漠北国师了吗?

  这件事几乎毫无悬念,太子当初收下福南音为质给漠北的短暂和平,终究也会因福南音之故而再次被打破。

  开疆拓土的祖训并不会被任何一段儿女情长所阻拦。

  但朝野上下等了很久,质子府内安静异常,连一卷圣旨也没有下。

  安化门的事,左金吾卫那边找到三具尸体,一早上的时间已经查到了些眉目,那位负责此案的上将军正要向圣人回话,走到立政殿外,却被冯内侍拦下了。

  一切都透着几分诡秘。

  “大家,临淄王派去的人……”

  圣人头没抬,声音中带了几分疲倦,“压下去,叫左金吾卫不必再查了。”

  冯内侍一愣,“……是。”

  方才圣人与漠北国师的谈话,旁人一无所知,但其态度的前后变化又太过明显。虽然冯内侍不知道正厅里发生了什么,却能猜到龙椅上这位多年来算无遗漏的帝王,在那个敌国的降臣质子面前失了算。

  临淄王布的局,本是为了引福南音上钩;逃出长安,他与漠北都是死路一条。

  即便福南音不上钩,结果也并没有任何改变。可是圣人却要将此事压下去……

  “那漠北国师,大家是打算杀还是留?”

  冯内侍从前一向将分寸掌握的很好,从不好奇也不多嘴,可今日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斗胆将话问了出来。

  圣人难得并未在意,他缓缓将目光抬起来,落到龙案一角那份被他看了无数遍的密报上。

  杀还是留?

  他想起质子府上福南音虚弱苍白脸上那双自信的眸子,透出一股刺眼的胸有成竹。从未有人敢与他如此谈条件,他想不明白,福南音哪来那样的胆子和底气。

  “福南音那样的人……”圣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若是能收为己用,杀了实在可惜。”

  福南音早就是降臣,可从未有人想过要招安——那是在漠北一人之下的狠角色,众人下意识便觉得,漠北一日不灭,他又怎么可能易主?

  冯内侍面上也带了几分惊诧。

  “圣人信他?”

  毕竟那可是漠北王的心腹之臣,又如何肯替中原卖命?

  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下,圣人原本紧蹙的眉心渐渐松开。他忽然想起了福南音最后同他说的那句话。

  “说来可笑,臣虽长在漠北,身上流的却是汉人的血。圣人说‘非吾族类’,倒是同漠北王心中想的如出一辙。”

  福南音是汉人。

  又与那人如此相似。

  这真是巧合吗?

  圣人手指敲了敲桌沿——他今日似乎在质子府染上了这一习惯,对着那个叫他意外迭出的青年,圣人往日对朝臣的震慑也失了效用。

  “可不可信,很快就能知道了。”

  门外的上将军已经离开,但很快又传来几声喧哗。守门的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通禀,

  “圣人,临淄王正候在殿外,说是要来请罪。”

  ……

  福南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正厅走出来的,圣人离开后,质子府忽然空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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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彼时他与圣人的“博弈”仿佛耗尽了心力,此后脑中一片混沌,竟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宋将军已经走了,府外也没有金吾卫把守,甚至连此前对他动了心思想要监视他的朝臣,也在几个时辰之内将送来的仆人堂而皇之地收了回去。

  福南音很想笑,可惜他没什么力气,最后只是无奈地勾了勾唇。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他已经是个毫无用处的“死人”了。

  可惜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在漠北还是中原,他最喜欢的把戏偏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昨夜下了很久的冷雨,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可福南音仍感觉到迎面刺骨的冷意。他的病还没好,吹不得风。

  正午的光有些刺眼,刚从昏暗屋中出来的人一时有些不适应,拿手挡了挡眼,却忽然感到一件厚重的袍子在身上压了下来,貂绒的帽子遮着头,也挡住了阳光。

  他侧头,望见了一脸担忧的尧光。

  “外面说圣人要处置主人。”

  即便福南音临走前交代了尧光要待在屋中,他却难得没有从命。在听到宋将军传话时那古怪语气时,他头一次不迟钝地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府中厨娘和花匠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圣人对质子动了杀心,待在这里已经没用了……

  即便尧光心底信任福南音可以化险为夷,却仍是坐不住了。

  而后便看见了安然无恙走出正厅的人。

  “您没事吧?”

  听到身边人的问话,恍恍惚惚的福南音才终于回过神,长长松了口气。

  “没事,”他嘴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像是要说出下面一句话时该有的平静表情。

  “不过是要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漠北了。”

  尧光扶着他的手猛地一紧,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中原皇帝肯放国师回去?”

  称呼都变了。这两个字似乎对很多漠北之人都是一个心中的印记,或恐惧,或提防,或厌恶,或……感恩。尧光便是后者,他受了福南音的恩惠,与其他所有的暗卫一样。

  福南音看出了尧光两眼露出的喜色,可他却忽然觉得有几分遗憾。

  与他不一样的是,漠北对于尧光来说才是真正的故国,是家乡。可他接下来要做的却是与之信仰背道而驰的。

  “尧光,”福南音嘴角的笑意收敛了起来,忽然有些郑重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若是漠北亡了,你当如何?”

  尧光愣住了。几个月前中原军攻入漠北,鲸吞蚕食其城池的时候他便想过,漠北要亡。青年骨子里带了些血性,下意识便道:

  “自当屠尽来犯之兵。”

  福南音甚至没有意外,点了点头,又问,

  “那若叫漠北亡国的人是我呢?”

  对面的人有些艰难地抬头,对上福南音那双十分平静且认真的眼神,张了张口。

  他的主人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尧光心中十分清楚,他甚至在看到福南音从正厅中出来的时候便猜到了几分。他的直觉还从未如此敏锐过。

  “您与中原皇帝谈的条件……是这个吗?”

  福南音没有否认,只是道:“你虽是我的暗卫,但我不会强迫你跟着我。出了长安之后,你便走吧。”

  他一时没有等到尧光的回答,只是感觉到那股扶着自己的力道一松。

  福南音有些惋惜地扬了扬眉峰,正要走,便听“扑通“一声闷响。

  “尧光受过主人大恩,不走。”

  跪在地上的人声音中带了几分倔强和决绝。福南音担心他想不清楚,正要说话,尧光又抢先了一步。

  “上刀山下火海,尧光陪着主人;做不忠不义之事,尧光也陪着主

  ter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ter人。漠北亡了,只要主人还在,尧光就不会离开。”

  福南音心中一钝,此时才真真正正意外了,还有几分难得的动容。他抿着唇,伸手拍了拍尧光的肩膀,

  “你起来,我扶不动你。”

  尧光赶忙站起来再次将人扶好,两人打量着这座无人的府邸,心中皆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来。不觉已经来长安两个月了,可这两个月却又从未踏出过外面那道大门,也不曾好好看看长安的雪景。

  如今又要启程。

  “主人何时出发?”

  原本昨夜尧光便以为要收拾行装逃出长安,好些东西已经备好了,谁知这短短一天里竟有如此起伏变故,当真是世事无常。

  “最早今夜,最晚明日。”

  福南音想起与中原皇帝的约定,忽然垂下眼来,摸了摸袖中那块还未捂热的硬石。他即便是表现得再云淡风轻,心里终究是有几分难以启齿的惶然。从走入正厅起手心里渗出的冷汗便滋入那块玉石中。

  “圣人大方,在京畿为我准备了一份厚礼。”

  ……

  在众人翘首以盼漠北国师下场之时,一人一马却趁着黑夜将福南音与尧光带出了城。宵禁时分,那驾马之人在城门前掏出了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尧光跟在那人身后,总觉得这背影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与此同时,东宫灯火通明的书房中,一份密报从桌案一碟厚重的奏章中露出一角。

  他昨夜出府之事被东宫的属官们捂得严严实实,偏生那些为了保其储君之位稳妥的属官自从见到太子回来后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联合起来将有关质子府的消息都挡了下来。

  今日圣人摆驾何处,长安如何猜测质子去留,入了东宫大门后所有人便一概不知,一概不谈。

  却没想到李裴仍拿到了那份密报。

  彼时他正饮一口浓茶,眼尾余光扫到了那一片与周边折子格格不入的薄宣纸。

  他伸出手将其抽了出来,几行字落入眼中。

  李裴望着那个在自己脑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名字与剩下的字句连在一起,先是带了几分怀疑,只是越看,他眼中越发晦暗不明,面上也渐渐凝起了一抹冷色。

  进来换茶的侍从被眼前景象弄得一惊,须臾,他呼道:“殿下,您的手!”

  李裴的左手还保持着握茶杯的姿势。

  兴许是方才力道太大,手中的白瓷杯已经被震碎了,瓷片刺入手心,滴下来的血洇红了桌案上的那张宣纸。

  他被侍从这句话叫回神,低头去看时,正见那三个字被一滴鲜红的血盖住了大半。

  “阿音……”他喃喃,“不是说信我吗?”

  信我会护着你。

  李裴苦笑了一声,松手,几片碎瓷片落在地上,发出几声脆响。

  其实你根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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