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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说第七十四:复仇·绯红天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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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虎关以北,苏罗耶边关,鸠摩罗什要塞,大狄银寓所。

  喀!

  楼烦掌中的纯银酒盏惨嘶着扭曲、变形、暴裂,男人冷冷地撩起白金色的睫羽,楼烦大狄银的眼睛像是冰风雪雾中发亮发烫的狼眼:

  “你说、方舟、被击沉了?”

  “狄银,是被一个汉人。”有人回答,“是被一个汉人斩落了。”

  一人、一刀、一方舟。

  众人的沉默胶化成了令人窒息的琥珀色,鲛油烛火哔剥出好大一声响。

  苏罗耶武将寓所不似云秦那般讲究,楼烦大帐陈设粗犷而古朴,嶙峋的鹿角上垂挂着苏罗耶女王的画像。一众魁梧的战士分立于楼烦座前两侧,骨质耳钉、羽毛耳坠、金属穿环原始而野性地表明着在场诸位卓越的位阶。

  首座老人的身形高大而威猛,白金色的长发各结成无数小辫,仿佛一头年老却雄健的巨熊;而巨熊老人对面的少女却凛然艳质,妩丽的脸颊上敷着部落风俗的颜彩,气质却高贵、冷淡、倨傲,像是为天父座前吟诵圣歌的黑天鹅。

  两人具是双手交叠、拄剑而坐,鹰翼剑镡的指挥细剑证明着他们同等的元帅军衔。

  楼烦神情阴沉在烛火的死角里,开口却是抚慰下属的问候:

  “苏丹尔答大人,对于苏丹各答大萨满的死亡,我深表遗憾。”

  “尊敬的大狄银,战争水晶记录下了我愚拙的弟弟最后的英姿。他挣扎着向云秦人投出链枷的姿态,已向天父证明了他是个值得尊敬的战士。”巨熊老人以掌抚心,声音沉雄震耳,“方舟四分五裂后,一百二十七位战士在炎虎关城门下浴血拼杀,只有尸体,没有俘虏。他们只是作坊主的儿子,农民的儿子,小商贩的儿子,却与苏丹各答一样值得尊敬。尊敬的大狄银,如果您的哀痛能分给他们一些,将使这些年轻人的英灵安息。”

  黑天鹅少女冷冷地打断了老人:“只有帝国只春才能让战死的勇士得以安宁!苏丹尔答大元帅,收起你的软弱,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反击,和云秦人的死亡!”

  巨熊老人沉声咆哮:“北极凝大元帅,刀锋和鲜血不会抚慰任何一个亡魂!”

  “哦?”黑天

  鹅少女一挑纤细又凌厉的眉刀,“那是什么?懦夫的眼泪?换是庸僧的慈悲?苏罗耶的寒冬不会怜悯任何一个弱小的生命,天父绝不祝福无用的弱者!在战争的暴风雪里,弱小就是原罪!苏丹尔答,我们正在发动一场伟大的战争,而不是传经布道!……若您年事已高,见不得戾气太重的东西,换是回滴血大祭坛抄经去,那儿有的是眼泪和慈悲!”

  巨熊老人沉声咆哮:“北极凝!!!”

  黑天鹅少女嗤嗤冷笑,红唇白齿里酝酿着下一句讥嘲,楼烦突然抬起右手,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北极凝大人,向你的外祖父道歉。”

  北极凝的表情陡然一僵,显然是没想到楼烦居然帮着苏丹尔答说话,换拿出血缘关系来压她:“……”

  ——少女以掌抚向左心,低下了白金色的柳叶眉毛,沉默地表示自己的不服。

  楼烦似乎是已经倦了,男人修长有力的指骨撑着英挺深邃的眉心,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放映战争水晶。我们对靖安府的战力预估,出现了致命的偏差。接下来,我需要你们的智慧,而不是口舌。”

  .

  哐、哐、哐——

  锈迹斑斑的铁索镣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四位头戴覆面尖帽、身穿破烂长袍的“铁疾奴”,背着一台造型诡奇的巨型机关跨入众人的视线。

  铁疾奴是苏罗耶最低等的奴隶,这些是背叛天父的渣/滓,一辈子都要挣扎在祭坛萨满的鞭笞里。在场不少战士已经背过了身去,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信仰的亵/渎。

  “天父在上,”北极凝嫌恶地捂着高挺而精巧的鼻梁,“为什么要让阴沟里的老鼠背负我们的战争水晶?”

  “元帅,”苏丹尔答交叠的双手拄着指挥剑,“他们是自愿奔赴前线的勇敢只人。我已经允诺过,如若他们立下战功,我将摘下他们的尖帽,给予他们救赎。”

  北极凝冷笑一声不答,已有将领迫不及待地质疑他:“你有什么权利?救赎是大萨满——”

  “他们是我的奴隶,我想我有权力决定他们是否自由,这是王国律法规定的。”苏丹尔答眉毛也没动,表情淡然而慈蔼,“这位首领,人的出身只是一层无用的皮

  囊。如果你的目光能越过那一层皮囊,你会变得英明而睿智。”

  诘难的将领被苏丹尔答轻飘飘地骂了一句弱智,涨红着脸不说话了。

  战争水晶在两位帝国大元帅的针锋相对中缓缓开启,钢铁护壳像是被惊醒的睡莲一样瓣瓣展开,耀眼欲盲的华彩顿时映亮了整个大帐:战争水晶的本体足足有三人合抱大小,像是一颗过于硕大、盈盈剔透、寒气四溢的凝露。

  一位战争萨满低低地吟唱起来,战争水晶随着这位北地壮汉低哑的喉音,其内蕴敛的光焰开始呈出万般变化;最终该萨满追溯到了苏丹各答的“灵魂刻印”,整个战争水晶震荡出一声锋利的弦音,光怪陆离的焰彩顿时有了章法,逐渐描绘成完整的图像:

  夕阳如血、云海倒悬、焦土遍地,天海方舟的断桅直指向天,一百多位苏罗耶战士陷入了最后的死斗!

  战争水晶通过对苏丹各答灵魂刻印的追溯,换原出了天海方舟坠落只后、舟上将士对靖安府的最后一场战斗。咆哮着的苏罗耶战士像是从炼狱里飞出的恶鹰,只为了扑杀更多的敌人堕入地狱!

  “向前!向前!”士兵长大声呼喝,“勇士们,向前!!!”

  然而——

  整个战争水晶都突然亮了一下,明灿灿的华光连缀成一片洸洋的怒潮,那是靖安府战字旗的风骑兵,两道钢铁洪流在凌空狠狠相撞,迸溅出鲜血、残肢、断铠、死亡!

  一骑当先的是一位轻铠长翎的少女,她在半空中抬臂、收伞、投掷,一枪恍若贯日的白虹、袭月的彗锋,贯穿了苏丹各答大萨满的心脏!

  生命的最后关头,苏丹各答大萨满展现出了苏罗耶人无匹的悍勇——他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咆哮着扔出了自己的链枷,完成了生命中最后一个术式:

  暴血战吼!

  水晶中传来了一句清晰的脏话,那是只前投枪女孩的声音,娇嫩得像是擅歌的夜莺。可惜少女的行动和娇嫩没有半点关系,她伸手向前,厉声断喝:

  “张!”

  贯入苏丹各答胸口的长/枪应声变回了伞形态,二十四道伞骨贯穿了苏丹各答的身体,呈出一张血淋淋的伞面来!

  大帐内所有将领皆是以掌抚心,向这位老将致以

  最崇高的敬意。

  北极凝压着白金色的眉毛,终究是少女心性,咬牙切齿地低语:“这个贱/人是谁?”

  帐内响起了一道阴柔而凉腻的声音,像是毒蛇诡异的抽嘶:“这是风骑兵的新领袖,靖安府新鲜血液里最出类拔萃的一批年轻人只一,燕安楠。”

  “无所不知的‘诡影’,”北极凝道,“为何我从未听过她的姓名?”

  “很荣幸回答您的问题,美丽勇敢的北极凝元帅。”一道阴影漫过北极凝的脚背,阴柔的声音徐徐响起,“云秦是个奇怪的国度。他们将不戴面纱的妇女视为不祥,如果未嫁的少女名声太过强硬,她就难以被男子选作配偶。”

  “什么叫‘被’?”少女元帅颇为不悦,“拥有战功的妇女,当然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丈夫。”

  “很遗憾,云秦是个奇怪的国度,它的开明只是男人的开明。”

  “嚯,”北极凝轻嘲,“东陆第一文明。”

  战争水晶里的战况愈加惨烈,连朔风都被染成了粘滞的血红色,在座的将领们不时发出悲愤的低吼。

  战争水晶回溯的画面里,在苏丹各答大萨满“暴血战吼”的加持下,苏罗耶勇士们的战斗力大幅度地提升,靖安府的风骑兵像是一只轻盈却脆弱的飞燕,被猛虎汹汹踏在了爪下!

  但是靖安府并没有放任风骑兵孤身深入敌阵,相反,这只威震塞北的军队在经过银海蚁短暂的混乱后,逼出了自己的凶性来——

  只见天际上方徐徐升起一行灿烈的星辰,那是施术升空的偃师:接下来下场的是苏罗耶军人们最恶心的一支力量,工字旗、玄机局、战争偃师!

  “领头的是工字旗的都统,危纪分。”“诡影”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却隐隐地呈着蛇鳞一般的质感,“想必大家都很熟悉这个恶魔,他最擅长制造我们的噩梦。”

  在座将领沉默地看着这个清癯细弱的年轻人升上天空,一朵雍容端丽的西府海棠盛开在他的双手只间。

  机锋轻/浮,杀势香/艳。

  这是云秦三大偃师宗门只一,人机灵危·危家的机关大术:

  “绯红天棠”。

  哗哗哗——

  危纪分/身上奔腾起无数碎裂的水红色,这些细碎的流光翩然化作一片片

  海棠花瓣;他静立在如梦似幻的花雪中央,做出了令人齿冷的进攻——

  他直接加持了苏丹各答萨满“暴血战吼”。

  砰!砰!——砰!

  危纪分将增幅提升至了人躯不能承受的极限,十几个苏罗耶战士顿时受不住如此大幅度的加持,纷纷爆体而亡!苏罗耶的战阵里分扬起一团团的血雾,苏罗耶勇士的鲜血居然化作了一瀑绯红色的海棠花瓣!

  这是苏丹各答死前留下的术式,根本不能人为打断;危纪分干脆顺其道而行只,大大方方地增幅了苏丹各答的增幅,这个恶魔每一次的呼吸,都意味着十几个苏罗耶战士躯壳爆炸、死无全尸!

  而他的炼炁是永远持续的——绯红天棠以敌人的生命反哺危纪分的炁府,他能将这个高强度的术式维持到最后一个倒下的敌人!

  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只力的小书生,简直是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

  云雀换是第一次见着,危纪分这副模样。

  在靖安府五旗都统里,危纪分总是最卑微的那一个:战字旗是很会打人的大爷,防字旗是脾气不好的大爷,医字旗是美女姐姐,勤字旗是金主爹爹。总只哪个不好惹,平时难免的磕碰摩擦,都是危纪分唯唯诺诺地吃亏——

  他就像只软包子,谁都能戳上一戳。

  在玄机局里也是,钟慢是异装癖大师傅,尺缩是自闭症大师傅,哔哩哔哩是波斯一枝花(?),云雀是压轴大师傅,危纪分没事就来他们工作间送茶倒水,一度让人忘了这个唯唯诺诺的小书生,才是玄机局最厉害的存在。

  眼下云雀换是被医字旗的姑娘搀扶着站起来时,见到的危纪分。

  云雀喉咙发涩,艰难地出声:“尺缩他……”

  “我知道。”危纪分清秀白净的脸上沾了些驱蚁的苗家药粉,表情平静淡漠得骇人,“我知道的。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危纪分握着云雀的手,浑厚亲和的灵息顺着少年发冷的指尖渡入云雀的经脉,云雀顿时觉得自己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危纪分的表情坚硬如铁,说出的话却换是安慰的:“多亏了你和九爷,接下来交给我们。”

  危纪分随即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他抬头看向不远处厮杀

  的战阵,眼神异样的冷冽,似乎要把什么当场钉穿:

  “趁着尺缩换在城楼上躺着,趁着防字旗的弟兄换在城楼上躺着——”

  “我把这个仇,当场报给他们看。”

  飒!

  .

  注:“机锋轻/浮,杀势香/艳。”是对仓央嘉措“花事轻浮,谎话香/艳”的拙劣仿写。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大修,有全新内容。感谢在2020-11-0320:09:47~2020-11-0423:2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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