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说第九:通天(下)_动如参商不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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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说第九: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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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一边叹气一边卷起了月白色的流云广袖,仿佛干练的农妇捉鸡一样娴熟地抓起白鹤的长颈:

  “抱歉,意外。”

  ——然后他胳膊猛地抡了一遭,像是力士扔掷铁饼,把白鹤恶狠狠地往天上一扔!

  白鹤体量不大、嗓门不小、羽毛不少,吱哇乱叫地倒飞了出去,扑棱棱地下了满庭院的银羽:“海大月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薄燐:“……”

  人间有爱,生活精彩。

  海月从容不迫地抖平衣襟上的褶皱,神情淡然地弯着笑眼,抬手掸去落在他肩头的羽毛。随即他双掌相击,机括声随之应和,茶室的木质地面猛然翻转,一屋子的狼狈被翻转至地下,露出另一面雅致清淡的摆设来:

  “请。”

  薄燐抬手一撩珠帘,室外云雀已经跟那只大白鹤玩上了:白鹤神情得意地用爪抓着白棋悠悠落子,云雀则拿着黑棋皱巴着一张脸,旁边的闻战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用剑柄点了点棋面,——立刻惹来了白鹤的大嘘:

  “噫——作弊羞羞脸!”

  恼羞成怒的闻战立刻以更大的声音盖了回去:“吵死了!!!”

  薄燐唇边的笑意不由得深了几分,心情颇好地转过脸来。海月正低垂着睫羽细细斟茶,清隽端方的眉眼上绣着几分属于女子的阴柔:“海月此次请九爷这盏茶,是有一事相求。”

  薄燐直接撅了他的面子:“我不渴,不喝行不行?”

  海月弯着笑眼,眉毛都没动:“那么云雀姑娘在寸金砸坏的东西——”

  ——你来赔吗?

  “闻二少爷,”穷鬼薄燐压根不怂,扭头喊住了闻家二世祖,一张脸皮刀枪不入,“过来赔钱,不然云雀要扣在辰海啦!”

  闻战正在端详云雀的棋盘,挥了挥手示意别烦小爷:“哦,把账记到我家老爷子头上就行。”

  薄燐朝海月一摊手:看,解决了吧。

  海月的表情微微裂开:“……”

  “先生也真会说笑,谁不知道辰海明月的本事?”薄燐端正了神色,低头拂开茶盏上的绿雾顶结,“您手下的杀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连辰海都解决

  不了的事儿,我有几个头敢接?”

  海月笑眼微微睁开一线:“九爷是铁了心要拒绝我吗?”

  ——你要得罪辰海明月吗?

  薄燐低头呷了口茶,神色在飞渺的热雾里看不分明。

  静、静、静。

  室外闻战和白鹤在棋盘上杀得互不相让,云雀正一边吃果一边看热闹,女孩子突然闻到了一丝不对,皱起眉头看向室内——

  海月抬手指向室外明媚的天空,砸下了又一个筹码:“跟这个有关,九爷还是不感兴趣吗?”

  哗!

  暗涌的杀气骤然大作,躁动的狂风将廊下风铃摔出一阵利啸!

  白鹤头也不抬地端详着棋盘,嗓声低沉而冷冽:“海大月,你行不行?”

  海月笑了笑:“无事。”

  垂在茶室的珠帘被厉风掀得一阵狂响,海月整个人被薄燐揪着领子高高扯起,后者膝盖顶在紫檀小几之上,淡金的瞳仁居高临下地迫来:“你知道多少?”

  “海月不知九爷何意,”海月眉毛都没动,一张笑脸仿佛刻在了脸上,“您是指‘通天箓’,还是指‘天’?”

  薄燐面无表情地紧了紧手指,狰狞的青筋盘亘在他的手背上。

  “如果是‘通天箓’的话,我知道事情的全貌。”海月轻描淡写地道,“七年前,雪老城拥有‘通天箓’的消息被‘天’传了出去,惹来各大势力觊觎。等薄九刀摆脱了一身找上门的杀债,回到师门,却发现雪老已经逼迫明偃师另嫁他人……”

  ——然后才有了你命里所有的别离与悲剧。

  “——至于‘天’,海月知道得也不比您多。”海月睁开了眯缝的笑眼,瞳仁里是一汪冷冽的海蓝,“您韬光养晦、唾面自干,苦苦追寻了七年‘天’的踪迹,其坚忍令海月心折。”

  薄燐的神情淡漠得像是四月的凉雨:“一条报仇的丧家之犬罢了,入不了您的眼。”

  “海月是捧着好酒酬知己的美意,才特地将线索送上门的。”海月迎上了他的目光,“我们都是偏执的疯子,还须互帮互助才是。”

  “……”薄燐端详了海月的神色片刻,末了低低了笑了起来,“不是吧,‘那件事’你还在查?”

  海月也笑了起来。满庭院都是纷纷扬扬的哀红

  樱雪,仿佛扑簌而下的血雨,两头狼在赤红色的光线里互相龇露着獠牙:

  “彼此彼此。”

  “这件事本就是受故人之托,但辰海不能参与其中,必须要找一支合适的队伍。”薄燐松开了揪住海月的手,后者神色悠容地整理着衣襟,“九刀、九钱、千秋风雨,天下再找不到第二神奇的宝贝队伍,不是么?”

  薄燐眸光淡凉地审视着小几上的画卷,听出了海月话里明晃晃的阴阳怪气:“嘴上积德。”

  海月的委托并不复杂。去塞北炎虎关,找到画上的老疯子,把他本人接到上京天都:报酬也十分可观,还特地给了云雀一张白纸——意思她需要什么特殊的金属,辰海皆会给她送来。

  ——有了辰海明月作为货源,九钱偃师的云雀本人就是个移动的机关库,这波怎么算也不亏。

  但是:“难怪,要经过这里,怪不得你们不愿去。”

  就算从辰海明月距塞北最近的一处灵津出发,要到达炎虎关,也绕不开云秦匪患成灾的大凉州。这个地界群山连绵、黄沙漫天,匪窝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当地知州比裤衩换得还勤,就算是装备精良的大军路过,怕是也要脱层皮。

  薄燐沉吟片刻,末了啧了一声:

  “我没什么问题,但要去问问大鸟儿的意见。”

  “要去塞北?”云雀咬着一块软糕,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啊,哦哦哦。”

  薄燐刚想跟女孩子说一说这其中利弊,就被云雀兴高采烈地打断了——

  云雀手脚并用地抱住旁边的大白鹤:“我要鹤阿爹陪我一起去!”

  白鹤嘤嘤呜呜地用翅拐回抱,一人一鸟父女情深地黏在一起:“贫道也想跟小云雀一起玩!!!”

  “男女授受不亲!”闻战用剑柄戳开这只鸟,末了回头对薄燐补充,“本少也要去!”

  薄燐一脸一言难尽地后仰:“……”娘耶。

  ——哥就跟海月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你们就认了个鸟爹?

  “也好。”海月也不是什么靠谱玩意,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眼下居然欢快地答应了,“道长难得那么高兴,云雀姑娘愿意那就捎上吧。”

  薄燐直接迷惑:?

  ——别说得这鸟跟林妹妹突然想开了似的,它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本道长闻花落泪、见月伤心,”鹤阿爹一甩眼尾两簇风骚的耳羽,“你这种粗人,是无法理解的,哼。”

  薄燐:“……”

  等着,云雀睡着了哥就把你给炖了。

  想开了似的,它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本道长闻花落泪、见月伤心,”鹤阿爹一甩眼尾两簇风骚的耳羽,“你这种粗人,是无法理解的,哼。”

  薄燐:“……”

  等着,云雀睡着了哥就把你给炖了。

  想开了似的,它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本道长闻花落泪、见月伤心,”鹤阿爹一甩眼尾两簇风骚的耳羽,“你这种粗人,是无法理解的,哼。”

  薄燐:“……”

  等着,云雀睡着了哥就把你给炖了。

  想开了似的,它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本道长闻花落泪、见月伤心,”鹤阿爹一甩眼尾两簇风骚的耳羽,“你这种粗人,是无法理解的,哼。”

  薄燐:“……”

  等着,云雀睡着了哥就把你给炖了。

  想开了似的,它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本道长闻花落泪、见月伤心,”鹤阿爹一甩眼尾两簇风骚的耳羽,“你这种粗人,是无法理解的,哼。”

  薄燐:“……”

  等着,云雀睡着了哥就把你给炖了。

  想开了似的,它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本道长闻花落泪、见月伤心,”鹤阿爹一甩眼尾两簇风骚的耳羽,“你这种粗人,是无法理解的,哼。”

  薄燐:“……”

  等着,云雀睡着了哥就把你给炖了。

  想开了似的,它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本道长闻花落泪、见月伤心,”鹤阿爹一甩眼尾两簇风骚的耳羽,“你这种粗人,是无法理解的,哼。”

  薄燐:“……”

  等着,云雀睡着了哥就把你给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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