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箱子里的女孩
如果可以，查理很想一直打开这扇漆黑的门，时刻等待艾薇尔迷途知返。
但这扇门却是传送性质的，即使艾薇尔转身，身后的也不再是这扇大门了。
去到了混沌河畔的艾薇尔伸手捞了一下，正如查理所描述的，这里的魔力浓度高到惊人，每呼吸一口，就感觉有魔力顺着鼻腔进入肺腑，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似乎每在这里停留一秒，理智与魔力的天平就会向右边倾斜一点，将人带入失控的深渊。
但艾薇尔知道这只是错觉，在这里待久了，的确会令物品产生些不一样的特性，但人不会，人的灵魂没那么容易被侵蚀，否则来到此地的灵魂就不再是安眠，而是变异了。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艾薇尔渐渐蹲下，摸着脚下的土地，那是一种如沙粒一般绵软细腻的质感，在这一小层沙粒之下，土地的干燥且坚硬的，就如同踩在石块上一样。
艾薇尔感觉这有些奇妙，这里的环境制造地太有规律且整洁了。
这里如同查理所描述的那样漆黑，她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另一边的旅者先生，你还在吗？”
其实她早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那位旅者也顺势回答道，“我还在。”
“但我看不见你，先生，能否把你的照明工具拿出来？”艾薇尔试探道。
对面的旅者似乎没什么防备，他还沉浸在抵达混沌河畔的兴奋中，他掏出一把手电筒，这把手电筒发出洁白明亮的光，但也只能勉强刺穿这里的黑暗，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照明。
但这已经足够艾薇尔看清他，但看不清旅者背后的大行囊。
“这把手电筒是消耗周围的魔力进行照明的，这里的魔力很充足，这把手电筒永远不会没电，”那名旅者说道，“那位名叫艾薇尔的小姐，我这里还有多余的手电筒，请问还需要吗？”
旅者很感谢查理真的带他来到了混沌河畔，这种感谢延续到了艾薇尔身上。
艾薇尔想了一下，说道，“啊，那请给我一个吧。”
旅者真的递了一把手电筒过去，艾薇尔试了试手电筒的光后，艾薇尔也友善地提醒道，“好的，注意小心你的背包，先生。”
“什么？”
“小心你的视觉死角，也就是背包的正上方，还有……背包里有什么在动，你确定没问题吗？”
旅者心中一凛，他的包里装了尸体，怎么会乱动的？
他自然不相信是自己的友人活过来了，如果进入混沌河畔就能复活逝去的人，也不会有那么多来到混沌河畔，却还要前仆后继寻找漆黑之湖的人了。
很快，一只手从他的背包中伸了出来，那是一双属于死人的，满是尸斑的手，那双手揽住了旅者的脖子，在他愣了一下的同时，那位旅者迅速将手电筒的光照射过去，那双手的行动顿时停滞了。
这下艾薇尔彻底明白了光的重要性，也知道旅者的背包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她同时也在粗略地计算，那么大的背包，大约能装下几个人呢？
艾薇尔很快就对计算失去了兴趣，她还没那么喜欢打探别人的秘密。
旅者费力地将那只手塞回背包里，同时对艾薇尔露出一个“见怪了”的歉意微笑。
艾薇尔也点了一下头，“既然我们的目的与目的地皆不相同，那就从这里分开吧。”
说罢，艾薇尔拿出那盏查理帮忙修的，贼亮的提灯。
提灯一下子照亮了艾薇尔周围一大片黑暗，亮得旅者都眯了下眼睛。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送手电筒的行为格外的蠢，问题是，艾薇尔还收下了。
“那么回见，祝我们都各自平安。”
“再见，艾薇尔小姐。”
……
带领艾薇尔进入混沌河畔后，查理从收藏室走了出来，外面的格尔还正在跟赫里齐大眼对小眼，面对这位能够与布尼尔森对峙的秘法师，格尔感到压力山大啊。
当查理出现的时候，格尔就像看到了救兵，即使周围还有空座，他也主动让开了自己的椅子。
“……”查理看了格尔一眼，而后对赫里齐问道，“艾薇尔喊你过来的？”
赫里齐诚实地回答道，“是的，黑羽先生，艾薇尔小姐用族中人的身份拜托了博尼亚，让博尼亚向我传达了她的念头。”
赫里齐对查理表现得格外尊重，但查理可并不吃这套。
“你曾经协助过韦博恩·芬克，按照艾薇尔那个性格，只要是帮助过他的，无论程度如何，都会得到她的敌意，怎么只有你是个例外？”
查理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你曾经和艾薇尔交手过，那时候你做出一副惊讶，但手下留情的态度，你看起来不知道我在那，但你早就听说过艾薇尔和我的关系，所以故意才手下留情的，对吧？”
赫里齐笑而不语。
看到他的笑容，查理也笑了起来，“不想要放开韦博恩·芬克这个容傀秘法师，所以答应了他要杀死艾薇尔的合作，但又不想要得罪我，所以不出全力。”
“但你的手下留情恰好被艾薇尔记住，让她心存感激。”
查理最清楚艾薇尔的爱憎分明。
艾薇尔虽然时刻处于对复仇的执念中，但却并未被复仇蒙蔽了头脑，她比谁都清楚单纯的愤怒无法解决她那位强大，且拥有智慧的老师。
她也十分清楚谁是帮助她的人，清楚谁是老师的帮凶和傀儡。
赫里齐看着查理的笑容没有说话，他隐约意识到，这位神明笑容下隐藏的情绪极有可能是愤怒。
“艾薇尔大概猜到你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作风了，但她还是在心里记了你一功。”
查理笑笑，“但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滴虫落泪那一天，我被圣黑教会的人包围的时候，你心中的算盘也早就打响了吧”
“圣黑教会的人没有余力重伤或杀了你，但如果你在那时站出来，极有可能收获一位强力的，眷顾你的神明。”
得到行走于人间的神明的眷顾，没有比这更值得结交的人脉了。
但这些终究只是无法避免的利益纠葛，只要赫里齐咬紧不放，查理也很难追究。
毕竟赫里齐在危难中伸出援手的确凿的事实。
“怎么会呢，黑羽先生，我很难在当时考虑那么多，毕竟事发突然，我能想到的也只是您的安危，您当初在混沌河畔杀死过我，没有那次相遇，我也没有之后的那次新生，总而言之，我也是感谢您的。”
查理冷漠地听着，即使后来得到了新生，查理也不相信一位次列1会如此感谢一位杀死了他的人。
但赫里齐就是拿这个由头作为向他靠拢的资本。
考虑到他的确起到了关键性实际作用，查理决定不跟他计较那些小事，继续说道，“我的确在混沌河畔遇到了安提安，祂多藏在混沌河畔，为了避免那些传统神明对祂的捕杀。”
神战之所以会变成一边倒的情况，就是因为神系怪物们并未团结起来，其中，也出现了许多类似安提安这样的存在。
安提安并不需要过多的信仰，祂甚至不在乎人类中为数不多的信徒，对安提安而言，只要能够继续制造深海中的生命就够了，而一场一方三心二意，另一方团结一心的战争而言，顷刻间便可以分出胜负。
“安提安我无法找来，但你想不想见见安提安的一部分？”查理诡异地笑道。
查理的说法果真吸引了赫里齐的注意，他问道，“怎样的一部分？”
“你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赫里齐惶恐地以为，查理要拿出安提安的心脏时，他却呼唤出了炽日记典，将一大本书捧在手中，让祂吐出一个湿漉漉的宝箱。
巨大的宝箱落在地上，发出沉甸甸的“轰隆”一声，查理说道，“如果不想被关进去，就离这个宝箱远一点。”
赫里齐果真站起身退后了一步，查理打开宝箱上沉重的锁，一个有着黑色长发，浑身湿漉漉，有着一对美丽双眸的小女孩，从箱子中探出半颗脑袋。
她用一副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赫里齐，看得人心中一阵软化。
但赫里齐知道这对于他而言是不合理的，因此他更警惕了一些。
果不其然，当查理走进女孩的视线后，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撕裂，然后尖叫般大喊起来，“查理·德森！我要杀了你！！”
赫里齐的表情因为箱子中的女孩突然的转变而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女孩的头如同一个被扭动的螺丝一样旋转起来，她的表情也从愤怒变成惊恐。
女孩的头还在旋转，查理笑着说道，“你的安提安父亲难道没有教导过你，不要随便直呼神的真名？”
“不！爸爸！不要杀我，救命，我知道错了！不要！”
舌女惊恐地求饶起来，她的头已经被拧成一个麻花那么长，眼前的画面不忍直视，格尔默默移开了视线，只有赫里齐在惊讶中意识到，“这，这是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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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扇门却是传送性质的，即使艾薇尔转身，身后的也不再是这扇大门了。
去到了混沌河畔的艾薇尔伸手捞了一下，正如查理所描述的，这里的魔力浓度高到惊人，每呼吸一口，就感觉有魔力顺着鼻腔进入肺腑，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似乎每在这里停留一秒，理智与魔力的天平就会向右边倾斜一点，将人带入失控的深渊。
但艾薇尔知道这只是错觉，在这里待久了，的确会令物品产生些不一样的特性，但人不会，人的灵魂没那么容易被侵蚀，否则来到此地的灵魂就不再是安眠，而是变异了。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艾薇尔渐渐蹲下，摸着脚下的土地，那是一种如沙粒一般绵软细腻的质感，在这一小层沙粒之下，土地的干燥且坚硬的，就如同踩在石块上一样。
艾薇尔感觉这有些奇妙，这里的环境制造地太有规律且整洁了。
这里如同查理所描述的那样漆黑，她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另一边的旅者先生，你还在吗？”
其实她早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那位旅者也顺势回答道，“我还在。”
“但我看不见你，先生，能否把你的照明工具拿出来？”艾薇尔试探道。
对面的旅者似乎没什么防备，他还沉浸在抵达混沌河畔的兴奋中，他掏出一把手电筒，这把手电筒发出洁白明亮的光，但也只能勉强刺穿这里的黑暗，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照明。
但这已经足够艾薇尔看清他，但看不清旅者背后的大行囊。
“这把手电筒是消耗周围的魔力进行照明的，这里的魔力很充足，这把手电筒永远不会没电，”那名旅者说道，“那位名叫艾薇尔的小姐，我这里还有多余的手电筒，请问还需要吗？”
旅者很感谢查理真的带他来到了混沌河畔，这种感谢延续到了艾薇尔身上。
艾薇尔想了一下，说道，“啊，那请给我一个吧。”
旅者真的递了一把手电筒过去，艾薇尔试了试手电筒的光后，艾薇尔也友善地提醒道，“好的，注意小心你的背包，先生。”
“什么？”
“小心你的视觉死角，也就是背包的正上方，还有……背包里有什么在动，你确定没问题吗？”
旅者心中一凛，他的包里装了尸体，怎么会乱动的？
他自然不相信是自己的友人活过来了，如果进入混沌河畔就能复活逝去的人，也不会有那么多来到混沌河畔，却还要前仆后继寻找漆黑之湖的人了。
很快，一只手从他的背包中伸了出来，那是一双属于死人的，满是尸斑的手，那双手揽住了旅者的脖子，在他愣了一下的同时，那位旅者迅速将手电筒的光照射过去，那双手的行动顿时停滞了。
这下艾薇尔彻底明白了光的重要性，也知道旅者的背包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她同时也在粗略地计算，那么大的背包，大约能装下几个人呢？
艾薇尔很快就对计算失去了兴趣，她还没那么喜欢打探别人的秘密。
旅者费力地将那只手塞回背包里，同时对艾薇尔露出一个“见怪了”的歉意微笑。
艾薇尔也点了一下头，“既然我们的目的与目的地皆不相同，那就从这里分开吧。”
说罢，艾薇尔拿出那盏查理帮忙修的，贼亮的提灯。
提灯一下子照亮了艾薇尔周围一大片黑暗，亮得旅者都眯了下眼睛。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送手电筒的行为格外的蠢，问题是，艾薇尔还收下了。
“那么回见，祝我们都各自平安。”
“再见，艾薇尔小姐。”
……
带领艾薇尔进入混沌河畔后，查理从收藏室走了出来，外面的格尔还正在跟赫里齐大眼对小眼，面对这位能够与布尼尔森对峙的秘法师，格尔感到压力山大啊。
当查理出现的时候，格尔就像看到了救兵，即使周围还有空座，他也主动让开了自己的椅子。
“……”查理看了格尔一眼，而后对赫里齐问道，“艾薇尔喊你过来的？”
赫里齐诚实地回答道，“是的，黑羽先生，艾薇尔小姐用族中人的身份拜托了博尼亚，让博尼亚向我传达了她的念头。”
赫里齐对查理表现得格外尊重，但查理可并不吃这套。
“你曾经协助过韦博恩·芬克，按照艾薇尔那个性格，只要是帮助过他的，无论程度如何，都会得到她的敌意，怎么只有你是个例外？”
查理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你曾经和艾薇尔交手过，那时候你做出一副惊讶，但手下留情的态度，你看起来不知道我在那，但你早就听说过艾薇尔和我的关系，所以故意才手下留情的，对吧？”
赫里齐笑而不语。
看到他的笑容，查理也笑了起来，“不想要放开韦博恩·芬克这个容傀秘法师，所以答应了他要杀死艾薇尔的合作，但又不想要得罪我，所以不出全力。”
“但你的手下留情恰好被艾薇尔记住，让她心存感激。”
查理最清楚艾薇尔的爱憎分明。
艾薇尔虽然时刻处于对复仇的执念中，但却并未被复仇蒙蔽了头脑，她比谁都清楚单纯的愤怒无法解决她那位强大，且拥有智慧的老师。
她也十分清楚谁是帮助她的人，清楚谁是老师的帮凶和傀儡。
赫里齐看着查理的笑容没有说话，他隐约意识到，这位神明笑容下隐藏的情绪极有可能是愤怒。
“艾薇尔大概猜到你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作风了，但她还是在心里记了你一功。”
查理笑笑，“但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滴虫落泪那一天，我被圣黑教会的人包围的时候，你心中的算盘也早就打响了吧”
“圣黑教会的人没有余力重伤或杀了你，但如果你在那时站出来，极有可能收获一位强力的，眷顾你的神明。”
得到行走于人间的神明的眷顾，没有比这更值得结交的人脉了。
但这些终究只是无法避免的利益纠葛，只要赫里齐咬紧不放，查理也很难追究。
毕竟赫里齐在危难中伸出援手的确凿的事实。
“怎么会呢，黑羽先生，我很难在当时考虑那么多，毕竟事发突然，我能想到的也只是您的安危，您当初在混沌河畔杀死过我，没有那次相遇，我也没有之后的那次新生，总而言之，我也是感谢您的。”
查理冷漠地听着，即使后来得到了新生，查理也不相信一位次列1会如此感谢一位杀死了他的人。
但赫里齐就是拿这个由头作为向他靠拢的资本。
考虑到他的确起到了关键性实际作用，查理决定不跟他计较那些小事，继续说道，“我的确在混沌河畔遇到了安提安，祂多藏在混沌河畔，为了避免那些传统神明对祂的捕杀。”
神战之所以会变成一边倒的情况，就是因为神系怪物们并未团结起来，其中，也出现了许多类似安提安这样的存在。
安提安并不需要过多的信仰，祂甚至不在乎人类中为数不多的信徒，对安提安而言，只要能够继续制造深海中的生命就够了，而一场一方三心二意，另一方团结一心的战争而言，顷刻间便可以分出胜负。
“安提安我无法找来，但你想不想见见安提安的一部分？”查理诡异地笑道。
查理的说法果真吸引了赫里齐的注意，他问道，“怎样的一部分？”
“你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赫里齐惶恐地以为，查理要拿出安提安的心脏时，他却呼唤出了炽日记典，将一大本书捧在手中，让祂吐出一个湿漉漉的宝箱。
巨大的宝箱落在地上，发出沉甸甸的“轰隆”一声，查理说道，“如果不想被关进去，就离这个宝箱远一点。”
赫里齐果真站起身退后了一步，查理打开宝箱上沉重的锁，一个有着黑色长发，浑身湿漉漉，有着一对美丽双眸的小女孩，从箱子中探出半颗脑袋。
她用一副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赫里齐，看得人心中一阵软化。
但赫里齐知道这对于他而言是不合理的，因此他更警惕了一些。
果不其然，当查理走进女孩的视线后，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撕裂，然后尖叫般大喊起来，“查理·德森！我要杀了你！！”
赫里齐的表情因为箱子中的女孩突然的转变而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女孩的头如同一个被扭动的螺丝一样旋转起来，她的表情也从愤怒变成惊恐。
女孩的头还在旋转，查理笑着说道，“你的安提安父亲难道没有教导过你，不要随便直呼神的真名？”
“不！爸爸！不要杀我，救命，我知道错了！不要！”
舌女惊恐地求饶起来，她的头已经被拧成一个麻花那么长，眼前的画面不忍直视，格尔默默移开了视线，只有赫里齐在惊讶中意识到，“这，这是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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