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有罪从疑_水浒:吕布坐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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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有罪从疑

  咚咚——

  室内有些昏暗,有下人敲响房门,刚要张嘴说话的教头闭上了嘴,这清风寨不少人都对花荣有好感,谁知道这些仆人里有没有。

  “进。”刘高皱了下眉头,然而他也没抹黑说话的意思,道了一声让人进来。

  看着下人将烛火点上、退下,摇曳的火光下,屏风上不知出于谁手的五瑞图照的纤毫毕现,站着的两个男人面色明暗不定,这新投靠的教头开声道:“知寨,真凭实据没有,只是就如小人所说,哪个人会因一铜臭之辈来访就把门儿关的严实。”

  刘高听了脸上兴趣大减:“没凭没据的,你让本知寨能作甚?”

  那教头大急:“可一郓州来的吕掌柜伙计就让花荣家小娘子欢呼着跑回去,这也多少有些……”

  “行了行了。”刘高有些腻烦:“就先这般吧,你先下去,待抓到花荣把柄,本知寨自会推荐你。”

  “……多谢知寨,小人告退。”这人神色有些沮丧,闻言知道该是走人的时候,只好无奈一礼,转身出了大门。

  刘高走到一旁坐下,方要动手拿起茶水,耳中环佩叮当,鼻中一股脂粉香气飘了过来,男人转过头,看着屏风后走出窈窕的身影神情逾越:“夫人快坐,虽是被那厮浪费些时间,此时喝这茶水却是正好。”

  妇人生的美艳,一双桃花眼秋波流转间自有一股媚态,嘴唇略显单薄,抹着嫣红的红蕊唇膏,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玉器,镶着翡翠色宝石的金步摇一步一晃,看起来贵气逼人,此时轻挪莲步走到桌前坐下,涂着蔻丹的玉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双媚眼看去自家男人:“却是不错,比之热时另有一番味道。”

  刘高闻言眼睛笑的眯起:“呵呵呵,夫人喜欢就好。”

  刘氏嘴角含笑,轻轻放下茶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官人,可曾想过今次许是撵走姓花的良机。”

  刘高脸上一抽,知她在屏风后面听得清楚,只是此事他却不看好,开口叹道:“无凭无据,谈何容易。”

  “官人恁地气短。”刘氏青葱的玉手一摆:“本朝相公们视这帮武夫如猪狗,前般狄相公那般人物也是说打压就打压了,怎地到了你这儿却是恁地麻烦?”

  刘高神情呐呐,一时无言。

  这妇人继续道:“官人,有些话妾身可是要说一下,之前粮草倒卖之事你那手脚做的并不干净,若是那花荣听到些只言片语,说不得会搜集官人手脚,到时传了出去就算无事也是落了你颜面,何不先下手为强撵走此人?”

  男人顿时瞳孔一缩,面色有些犹豫:“这……都是咱自家店里发卖的,当是无事吧?”

  “万事就怕个万一。”

  美妇人见他意动,顿时继续鼓动着:“官人,那花荣总也在拿匪人吓唬官人,今日说这清风山危险,明日说那二龙山难惹,恁才是牧民的官儿,如何忍的他一武人指手划脚?况且,虽你是正知寨,那姓花的是副知寨,可说到底这权柄却是一分为二,如何有大权在握来的舒坦?况且那些赤佬入了官人手里,正可剔除一些无用之辈,这多出来的钱粮还不是凭着你我安排?”

  “夫人说的有道理……”刘高缓缓点头:“只是为夫还是未想到该如何侍弄此人。”

  “官人糊涂。”刘氏恨铁不成钢,玉指点了点东北方向道:“却不是忘了慕容知府亦是个妙人儿?他乃是出了名的拿钱做事,如今既是要收拾那姓花的,何不使人带些金银去往益都,请知府相公出面?”

  “倒是个法子。”刘高猛点脑袋:“我这就去安排人前往益都。”想了想又道:“还有那什么郓州来的商贩,也要拿了才是。”

  说着站起身子,这边美夫人连忙拉住他道:“官人且慢。”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道:“你如今手下几人,那姓花的手下几人,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去拿,他正可借题发挥,到时不说恁手下人挨打,遮莫还要受他折辱。”

  “那夫人意思……”

  “不若一切推给慕容知府,他总也比官人势大,何必你我亲自动手?”

  “却不是怕夜长梦多。”刘高面上讪讪,说了一嘴。

  刘氏眼睛眨了眨:“那也不能此时动手,可着人在外埋伏着,但有发现就将人拿了就是。”

  “这法子好。”

  刘高双手一拍,那边妇人嘴角带笑:“都是官人教得好,对了妾身看上一处店铺……”

  “夫人看上定是赚钱的买卖,明日为夫使人上门,若是敢不听,哼哼……”刘高冷笑出声:“押他入牢。”

  刘氏大喜,面上笑的桃花灿烂一般:“妾身就知官人最好了,晚上……”拿手推他一下:“早些安歇。”

  刘高面上顿时一正:“夫人,本知寨晚上有公务要处……”

  刘氏一巴掌拍桌子上,嘭声作响中瞪起桃花眼:“有何公务现在说给老娘听。”

  “……为夫想了下,也没甚要紧的。”刘高虚眯着眼,面上有些木然:“一会儿吃完饭安歇就是。”

  刘氏这才换上笑容:“妾身叫人准备了不少牡蛎,各个都若鸭卵大小,官人晚上多吃些。”

  “……”

  ……

  夜晚降临下来,一轮月牙高悬天际,照的四周星光黯淡,偶尔有狗叫声在夜空中响起,又安静下来。

  花荣宅院,喧嚣大半日的屋子安静下来,房间大部分都熄了灯火,主屋处,一盏孤灯在桌上点燃,豆大的火光微微晃动着,有人影透出窗扇映在地上。

  崔氏端着热汤进来里屋,看眼晚间吃酒吃到醉的花荣,将盆放到地上,蹲下身子想替他除去鞋袜,手方碰到腿脚,男人一惊醒了过来:“夫人……”

  崔氏手上动作不停,口中说着:“好久没看到官人这般高兴了,只是就算欣喜今日兄长到来,也莫要恁地饮酒,伤身怎办。”

  “为夫心中有数。”花荣努力睁开双眼,说话有些含糊:“倒是未想到这般多时日过去,兄长寨中披甲之人已逾万人,而花荣仍在原地踏步……不……”拿手搓了搓脸,喷着酒气道:“比当初还差了些,初来时只我一个知寨,现今却是分成俩。”

  崔氏将自家男人的脚放入盆中,闻言抬头看着他,微微蹙眉道:“官人若是做的不开心,不若辞官就是。”

  “不行的……”花荣将头靠在椅背上,仰望着房梁:“当年花了近乎全部积蓄辗转得来这官,总要咬着牙做下去才行。”顿了下低头看看崔氏:“再说……总不能让你和小妹陪着我浪迹江湖。”

  “官人其实还是想的吧。”崔氏笑的温柔,看看洗的差不多,替花荣擦干脚,扶着他站起走向床榻:“今晚且先安歇,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

  同样的夜色下,每人的烦恼各不相同,密州安丘县的一处民房中,有光亮从门板缝处射出,几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正坐成一圈,唉声叹气的喝着酒水。

  “文哥儿,这般下去不成啊,那货已经积压在手中一段时日了,这般下去兄弟们都好喝海风了。”

  “是啊文哥儿,俺这原本有几家客人,如今都说有更便宜的货拿,已是不买俺手中的了。”

  “俺也一样。”

  七嘴八舌的耳边回荡着,坐在主位的汉子有些年少,闻言皱起眉头,这人生的身材匀称,穿着一身短衫,两条臂膀露在外面,看上去结实有力,听了众人说话伸出手挥了一下,环视左右,面有戾气:“怎地?往日跟着俺爹你等可不是这般,换成俺回来主事你等就来诉苦……可是要给俺徐文个下马威不成?”

  几个汉子闻言面上有些惧怕,连忙摆手说着:“不是,文哥儿,恁想多了。”

  “真是有些难做。”

  “没错,现在这世道当真有些艰难。”

  徐文看去几人,摸摸尚未蓄须的下巴:“恁地说,生意真的不好做?”

  “正是如此。”有人猛点头道:“去岁开始就是这般,都是客人被抢走。”

  徐文有些疑惑道:“被人抢了打就是了,你等甚时候这般好说话了?”

  几个汉子互视一眼,无奈道:“若是能打,俺们早就动手了。”

  “文哥儿不知,他等后面站着的是梁山。”

  “是极,是极,怕是打了惹出后面那个巨物,反倒不美。”

  “还是息事宁人吧,卖不出去也比送命强。”

  徐文听着一人一句,眉头是越皱越紧,神色颇为不善的看着几人:“别吵!”一指旁边一个汉子:“你说,端的怎生回事,怎地又扯到梁山身上。”

  那汉子吞了下口水:“那伙人是去年初来的这京东路,自称是沧州柴家的,原先俺们还未放在眼里,想着就是柴家人又能如何?哪知对面后面站着梁山的人,你父亲不欲惹这祸事,是以处处退让。只是这京东路就这般大,俺们让了西路,本想着就攥着东路即可,谁知他等仍不知足,步步紧逼,现今都将手伸了过来,逼的俺们也是无法。”

  乓——

  “直娘贼!”

  徐文狠狠将手中酒碗摔在地上,瓷片飞溅出去,几个人连忙抬脚避让,这年少的汉子愤愤道:“俺就说俺爹做的好好的非让俺回来主持这盐路生意,感情是有只大虫在等着俺。”

  “文哥儿……”

  有人张口欲言,徐文瞪他一眼,戾声道:“别作声。”

  一圈人顿时鹌鹑一般缩了下头,偷眼看着这少年在那闭着眼,右手食指点着桌子不知在什么,也不敢出声,纷纷屏息凝神等着他开口。

  半晌,徐文睁开眼睛:“既然对面有人撑腰,这私盐咱们就贩给他们日常顾不到的……”陡然住了嘴,抿了抿唇,看着其他人说道:“他们可与其他绿林人有生意往来?”

  “没有。”有人出声:“都是卖给酒店、客栈等大商或是平民百姓等散户,除了梁山,未曾听闻与其他绿林人物有瓜葛。”

  “恁地好,如此这货俺就能出手。”

  几个汉子口中呼出口气,耳中听着他道:“去青州,俺往日与那边几个好汉朝过面,将这批货出给他们。”

  “恁地好,都听文哥儿的。”

  “文哥儿说什么是什么。”

  徐文听着,扫了众人一眼,暗暗撇了撇嘴。

  ……

  黑夜渐渐褪去,刺破青白的日光洒下金芒,二龙山空地上,残留着火星的篝火飘着一缕余烟。

  山寨中渐渐有了人声,卞祥伸手摸了下身旁的斧柄,方才睁开眼坐了起来,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披上外套走出房门,外面已有不少二龙山与梁山的喽啰在说着话,人影走动中,杜壆穿戴整齐的走了过来:“卞兄起的倒是早。”

  卞祥看看天边的光团,摇摇头:“都这般时辰了……”又看眼一身整齐的杜壆道:“杜兄才是起的早。”

  “昨夜我喝的少,自是醒的早一些。”

  杜壆笑了下,卞祥走下台阶,看看升起的炊烟:“先去弄些米粥喝下吧,多少让肚子舒缓一下。”

  两人并排走着,四处打量着,但见远处林野葱翠,山势陡峭,时不时能望见有飞鸟从林中飞出在盘旋,半晌杜壆开口:“这寨子不错,若是弃了多少有些可惜。”

  抬头看眼天空:“况且这二龙山正临着潍、密二州,将眼线设在此处可以俯瞰三州了。”

  “杜兄是想建议哥哥留这山寨一时?”卞祥与身旁的人停下脚,让过挑着水桶的人过去,继续前行走着:“不日等危昭德他们回来,说不得要转移不少人到海岛上,或许将这里做个钉子正合适。”

  “先禀报哥哥吧,总也要等他决断。”杜壆说了一句,想起一事转头道:“对了,军政司的人怎生记录咱们攻山时间的?”

  “说起这个俺就来气。”卞祥翻着大眼,面色有些臭:“俺说就记到鲁兄与那杨志出来入伙就行,他等非要算俺们进了这寨子才算,入娘的,前后差着大半个时辰,这要是输了看俺怎生找那姓裴的说道。”

  “届时算我一个,欺人太甚。”旁边的杜壆瞪大眼睛,面色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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