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鸳鸯佩之楚塬番外_我有一百种方法拯救虐文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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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鸳鸯佩之楚塬番外

  楚塬在天山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见过他父亲几面。

  他早产体弱,练不得魔教的那些霸道功法,加之几个哥哥珠玉在前,他便更不受父亲待见了,于是楚塬从小便跟着母亲在雪院里吃斋念佛。

  父亲很少来雪院,每次来却总是怒气冲冲地把母亲供奉的观音佛像都砸个粉碎,但这似乎并不妨碍母亲再摆上新的。

  母亲说,她要为父亲的罪孽赎罪。楚塬小时候不懂,母亲如果真的爱父亲,为什么不像其他姨娘一样去争宠呢,在这里求着菩萨保佑,这样的爱又是多么无望啊。

  或许连楚塬自己都没有料到,多年之后,他也这样无望地日日向菩萨祷告,他说,所有的罪孽业障都报应在我身上吧,希望菩萨保佑阿竹一生平安。

  而这一切的转折就是那场正魔大战,楚弘业欲称霸武林却反遭围剿,天山魔教就此覆灭,楚塬作为教主遗孤被凌冷霜带上了玄女岛。

  他不会丝毫武功,但却被他们尊为少君,他知道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他们复教的希望,因为有他这个遗孤在,这些残余势力才会团结一致。可是这个傀儡谁做不一样呢?

  没有人真正在意过他的想法,他们只是一股脑儿地把仇恨和希望加注在他身上,就像父亲临死前把一身的霸道内功连同那份不甘心都加注在了他身上,可他并不会使,反而被那功法折磨的更加体弱,也被这少君的身份折磨地身心俱疲。

  撇开这个少主身份,属于楚塬自己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总有些美好要借他寄托吧,或者能有这么一个人想要让他去守护。

  后来,他找到了,凌清竹就是这个人。

  楚塬一开始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奇怪,她闷不吭声,也不爱与人相处,只是每天废寝忘食地在竹林里练剑,冥冥之中却是有那么一股儿不服输的劲儿。

  这个女孩子执拗阴郁,冷漠寡言,身上没有半分少女的样子,却莫名吸引了楚塬。渐渐地,楚塬也开始去竹林练琴,可凌清竹还是旁若无人地练着她的剑。

  有一次,凌清竹练剑时崴了脚,骨头都已经错了位,却还是隐忍着没有哭叫一声。楚塬把她一路从竹林背到墨居,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姑娘那么让人心疼。

  十四岁的时候,凌清竹第一次出岛执行任务,半个月后,她回来了,带着一身血气站在了墨居的门口。

  她说,阿塬,我杀人了。

  楚塬永远也忘不了她说这句话的神情,像是惶恐悲切的哭着,却又像邪魅的狞笑着。

  楚塬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就只有那么一直陪着她,她做了三天的噩梦,楚塬就给她弹了三晚的安眠曲。他的手指被琴弦勒出了血痕,但是他却觉得痛一些或许能让他不那么自责。

  她愈发频繁地出岛,楚塬便每日望着码头的船,他盼着她早日回来,却又害怕她浑身是伤的回来,更怕她再也回不来。

  他开始跟着菊婆婆学习医术,开始亲自给她疗伤。他问疼吗,她每次都说不疼,可他疼,每次看到她血肉粘连的伤口,他都疼的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这颗心。

  他不是没有劝过她,凌清竹新即位护法的时候,他说:“阿竹,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活法?”可她说:“茹毛饮血凌清竹,杀人如麻,丧心病狂,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的活法吗?”

  那时的楚塬并不知道凌清竹的身世,每次他问她为何如此拼命,她总是答:为了让岭南派偿命。楚塬以为岭南派是她的仇家,可是他渐渐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又一次回来了,除了一身血气,还带回来了一把雪霁剑,她说:“死了,岭南派都死绝了……”

  报仇雪恨,如愿以偿,可她看起来并不开心,甚至比以前更加愁苦了。凌清竹满身是伤,却仍不顾劝阻地喝的酩酊大醉,楚塬一直守在她身边为她包扎伤口。

  她两颊酡红,醉意朦胧,嘴里却不住地呢喃着:“沫沫想吃荔枝,阿爹给沫沫摘荔枝,好不好?”

  “沫沫想回家,想吃阿娘做的饭,阿姐带沫沫去放风筝……”

  提到阿姐,她眼神又黯然了些,“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那就恨我吧……”

  楚塬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她身上的伤口会愈合结痂,可心里的伤又该如何医治呢?

  凌清竹昏迷的这段时间,楚塬做了个决定,他要娶她,他要保护她。说来好笑,他一生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少君身份,可如今他想用少君夫人这个身份保护她。

  他不想让她出岛,不想让她杀人,不想让她受伤,他只想她简单快乐的活着,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

  他知道她那么骄傲的人,定是不愿就此嫁给他的,可是他却早已做好打算,就算动用天山令他也要把她锁在身边。

  一次,就这一次,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我就忤逆你心意这一次。

  可楚塬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不愿!她向她师父发起了挑战,报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用着不要命的打法,楚塬赶到的时候,她已是筋疲力尽,被凌冷霜一剑剑虐杀着。

  这是楚塬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她受伤,除了心疼,还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气升腾,他鬼使神差地出了手,就一掌,用了十足的力,凌冷霜顿时重伤倒地,凌清竹趁机用尽全力将她一剑封喉。

  这是楚塬第一次无意识使用他体内的功法,帮她杀了支持自己的左膀右臂,他当时只想着保护她,可他没想到这件事给他自己的悲惨结局埋下了祸根。

  她昏迷了五天,他没有去看她,她继任了教主,他没有去看她。她宁愿豁着性命去弑师夺权,也不愿嫁他,瞧,他一厢情愿的保护和爱慕多可笑。

  他恨她不懂爱惜自己,更恨自己只是个闲云野鹤的傀儡少君,非但帮不了她,甚至还会拖累她,在这日复一日的纠结挣扎中,楚塬的琴声越来越哀怨,他自以为是的冷战,终究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秋去冬来,玄女岛下起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自从一月前使了那一掌,楚塬的身体羸弱了大半个月,刚有些恢复,他站在屋檐下望着纷扬的雪,想起了孩童时在天山雪院无忧无虑的生活。

  凌清竹踱了进来,身上落满了雪,眉宇间也像是落满了雪。她缓缓拥住了他,带着一身寒意,她说:“阿塬,我很想你。”

  楚塬怔住了,没有说话,似是难以置信。

  闻着他身上的佛香,她寻到了久违的安心,她说,“阿塬,你能抱抱我吗?”

  阿塬,抱抱我吧,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他颤巍巍地回抱住了她,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那个雪夜,凌清竹把雪霁剑送给了楚塬,把折磨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仇恨告诉了楚塬,她说当年她和她娘的被掳,天山教的覆灭,都只是沈饮冰盟主之路的踏板。

  那些凉薄的情意,不过是野心抛出的饵罢了。她快乐的童年是假的,她和睦温馨的家也是假的,可是阿娘没了是真的,阿姐恨她也是真的。

  凌清竹没了平时的冷漠和强势,此时就像个受惊的鸟儿在楚塬的怀里瑟瑟发抖。

  她说,她在沈饮冰身上发现了圣教的护法令牌,天山教有此令牌的只有左右护法两人,左护法亡故多年,所以内奸就只可能是右护法凌冷霜。掳走她和娘亲,害得阿塬家破人亡,使得天山教覆灭,却又挟着阿塬号令着天山群雄,无论是出于那一种原因,她都必须死。

  弑父杀师,屠戮岭南,她早就是世人眼中恩将仇报、丧心病狂的女魔头了,可是千夫所指的滋味她终是承受不来。

  “阿竹,你见过天山的雪吗?比这里的美很多……”楚塬把她的手又攥紧了些,既然回不了头,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我们去光复圣教,我们一起去天山看雪。”

  楚塬不再那么抗拒少君的身份了,他想,如果这样可以保护她,那我愿意接受这个身份。

  凌清竹搬进了墨居,楚塬给了她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婚礼。凌清竹最讨厌大红色,却为他穿了一次婚服,而楚塬把天山令当做新婚礼物送给了她,他说:“只要我活着,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人陪着你,支持你。”

  他抚着她身上的每一条伤疤,她吻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红帐飘摇,十年的陪伴终换来了一夜春宵。

  复教的路布满了荆棘,沾满了鲜血,凌清竹不想让他介入太多,反正她杀得人够多了,不差这几个,可是他不同,他尊佛重道,悲天悯人,她希望他能永远这样的出尘无暇。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想法,他表面上对她言听计从,可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暗自笼络着天山旧部,运筹帷幄地为她打点着一切。

  他们是夫妻,是盟友,更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给她搭了个秋千,她为他谱了首曲,他们一起种了颗杏树。

  她在院里荡着秋千,他弹着她谱的《九恨》,他们一起看落花缤纷。

  可是杏树并没有祈求来幸福,秋千也没能荡到秋天,楚塬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九恨就变成了仇恨。

  武林各派围攻玄女岛,凌清竹给楚塬下了迷药,命令天山余部带走了他,用的就是楚塬给她的天山令。

  楚塬全身瘫软,说不出话来,只是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自己沉睡,他听到她说的最后的话是:“阿塬,来世我一定陪你去天山看雪。”

  楚塬再醒来时,凌清竹已经坠海而亡,楚塬咳出了血,大病了一场,心灰意冷的他一心求死,却意外激发了体内的功法。

  内奸没有死,幕后另有黑手,楚塬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快被他炼化成了傀儡。

  楚塬生命最后的三个月,被强灌着喝了上百碗补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吸摄了上千人的功法,却只给一个人写了一本札记。

  楚塬并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因为他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是阖眼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天空飘起了雪,他的阿竹正踏着雪向他走来。

  “阿塬,我们一起去天山看雪吧。”

  “好。”

  ——————

  死亡是什么,是茫茫一片空白,还是阴森的无间地狱,楚塬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死亡是种解脱。

  楚塬睁开眼,却是回到了永乐十五年秋天的玄女岛,他用了一整夜才认清了自己重生了的事实,那一夜他的复杂情绪,却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清的。

  阿竹呢?她也快被带上岛了吧。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不会再让她练剑,不会让她当教主,也不会再把天山令给她……

  可她没有来,凌冷霜带回来的七个女孩子中有个叫凌紫竹的,她戴着玉阴佩,可神情语气都和阿竹大相径庭,那不是他的阿竹。

  他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错,可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凌清竹,他偷偷地溜出了岛,却听说了岭南山沈夫人和大小姐沈相濡被掳走的事,他想他知道阿竹在哪了。

  岭南向来气候温和,那年初冬却是下了场鹅毛大雪,那个羸弱的少年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地上了岭南山,在山庄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请求沈饮冰收他为徒。

  他看到一个宛如瓷娃娃般精雕玉琢的小姑娘,扒在大门口望着雪地里的他,她缓缓走近,那是他的阿竹。

  “小哥哥,你肯定很冷吧,你都哭了……”

  楚塬狐疑地探了探自己的脸颊,果然是有些湿润。

  “你喜欢雪吗?”楚塬问。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雪,它白白的,凉凉的,我很喜欢,姐姐说她要给我堆雪人,可是姐姐不在了。”

  楚塬默不作声地拢起了雪,为她堆了一个雪人。

  后来,楚塬进了岭南派,成了沈渊。

  师兄弟们都说他面若冰霜,沉默寡言,可若非如此,他又能如何呢?他深切地知道,他身边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沾了他亲人的血,他那高高在上的师父更是亲手击杀了他的父母。

  可是这份情绪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应对着每一个人,这一世,他不是报仇的,他是为了守护她而来。

  沈相濡死没死在二十岁他不知道,可上一世沈以沫的的确确是成了武林公害的,如今她二人换了命格,沫沫是不是也活不过二十岁?

  他告诉自己,这世上没什么不可更改的,寿数、命运都可以偏移的。

  于是他拿起了剑,那把前世她送给他的雪霁剑,大家都说他底子太差,不适合习武,可他却是废寝忘食地练着,他的剑是要保护她的,他要变强,绝不要再成为上一世弱不禁风的楚塬。

  放下剑,无法保护你,可拿起剑,就无法拥抱你。

  但我最后还是选择拿起剑,我毕生所求,无它,你一生康乐无虞而已。

  沈渊是什么时候感受到孤独的呢?

  他看着自己的爱人就这样日日真切站在他面前,却忘记了与他有关的过往,他怀着满腔的爱意,却无从和她诉说。

  他怕,他怕极了,他怕自己热烈的爱灼伤到她,他怕那些痛苦的过往刺激到她,于是他选择一言不发,就这样守护着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爱一个人,就只能这样悄无声息地爱着。

  他的阿竹一天天长大,性子不似前世那般极端,她娴静却不孤僻,调皮却不乖张,他想那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她缠着他摘荔枝给她吃,让他带她去放风筝,追着他喊着师兄……他曾想和她在天山看一辈子雪,后来发现不在天山也没关系,没有雪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这样在一起。

  有一天,沈以沫突然问他,师兄,阿竹是谁?

  阿竹?你怎么会知道阿竹?

  “刚才师兄发烧昏迷的时候,梦里叫了38声沫沫,38声阿竹,我是沫沫,那阿竹是谁?”沈以沫懵懂地问。

  阿竹是谁?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前的人是阿竹还是沫沫呢,自己是楚塬还是沈渊呢。

  他始终没有找出个答案来,但是意外却先来临了。

  顾飒来了,他的突然出现使沈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因为上辈子正是由于顾飒继任了盟主,才造成了阿竹的坠海和玄女教的覆灭。

  最后,他决定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能放过一个,所以那日在擂台上沈渊才不顾一切的下了杀手,可他万万没料到,另一个阿竹的出现救了顾飒。

  可这个阿竹不是他的阿竹,她本应是沈相濡的,沈渊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但是他知道的是——顾飒绝不能留!

  他想一辈子做沈渊,可他知道,正是由于自己前世对这个少君身份逃避,才造成了后面一切悲剧的发生,既然重来一次,不如坦然接受这个身份。

  于是,销声匿迹十年的天山少君祭出了天山令——在不引火烧身的情况下,诛杀顾飒。

  那个道士同他讲,逆天终难忤命,情债必然命偿。他想,他这条命本就是逆天改命多出来的,赌上这条命若能把她换回来,那也是他赚了。

  人很容易忘记一些事情,但有时熟悉的气味和声音可以唤醒沉睡的记忆。再听到那东洋琴音,沈渊的手还是不住的颤抖,他的功法提前觉醒了,他想起了那段在天山被囚禁炼化成傀儡的记忆,以及他死亡的真相。

  他想起了傀儡状态下的他是如何去刺杀顾飒,如何误杀了沈相濡,沈相濡死在了十月初三,死在了她二十岁的生辰宴上,她终究没有活过二十岁。

  他看着沈相濡倒在顾飒怀里,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与她相貌相似的女子,他呆滞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清明,而后他意识到自己杀了谁。

  琴声又响起了,他眼中的清明又开始消散,可他用最后细微的意识抵抗着傀儡术的控制,而后颤巍巍地拿起雪霁剑,用尽全力抹了脖子。

  记忆和功法的复苏使沈渊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与惊恐,沈相濡死在自己手下,她们两姐妹互换了命格,那沈以沫会不会也……

  原来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你,才是对你安全的最大威胁。

  沈渊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岭南派,回了天山。他杀了所有修炼傀儡术的教众,并把此列为禁术,所有人胆敢修炼,天山中人人得而诛之。

  当他以为扫清了所有隐患时,他却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沈以沫接到天山,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他的魔教少君身份……

  只是在他踟躇的时候,有人却先出手了,修炼傀儡术的人并未被赶尽杀绝,幕后黑手一手精心策划了岭南派的灭门,沈以沫也被他抓走了。

  而后沈渊收到了一封信,上写着要他用凌紫竹和顾飒去交换沈以沫。

  他知道那人要他二人做什么,用最具武学功底之人才能练成最强的傀儡,更何况那人已经拿到了那对血色鸳鸯佩,更需要练就赤焰和冰魄功法的人做傀儡。

  要救一个人的命,却要建立在其他两个人的痛苦之上,那种被炼化的痛苦他是经历过的,己所不欲,怎么能施于人呢,更何况上辈子他错杀了沈相濡,这份亏欠也是无法弥补的。

  那他该怎么办?他要救沈以沫,但也不能把他二人交出去。他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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