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为朋友
玩了一阵后，林晼晚担心林老太太的身体，将她送回了房间，通过窗户，她看到李夕迟一个人坐在秋千上，低着头，看上去有些孤单的样子。
她收回目光将老太太扶到床上躺好，“姥姥，你累了，眯一会吧。”
给老太太掖好被角后，林晼晚拿了帆布包下楼，走到秋千架的另一个秋千坐下，轻轻踮脚摇晃，其实李翰海在走廊上说的那番话，她听到了一部分，因为李翰海饱含怒气的声音实在太大，令人难以忽视。
她也隐约察觉到李夕迟藏在平静面容下的微末的低沉情绪，她从包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糖递给李夕迟，“刚刚谢谢你。”
李夕迟接过糖，没有吃，只是将糖握在掌心，她知道林晼晚在为什么道谢，为刚才她帮忙哄下林老太太吃药的事。
李夕迟不说话，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林晼晚偷偷瞥她一眼后，模仿着TVB经典台词道：“呐，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家庭、父母，但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过怎么样的人生。”
不过很可惜，李夕迟并没有get到这个梗，她只是垂着头认真的听，听完后表示赞同：“嗯，人生是开心最重要，但开心也最难得。”
林晼晚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夕迟姐，你没在网上看过这个啊？”
李夕迟偏头看她，神情有些迷茫，“什么？”
“嗯......就是港剧里面的经典台词啦，通常是用来安慰人的。”
“那你是在安慰我吗？”
林晼晚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刚刚李爷爷在楼上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不好意思啊。”
李夕迟淡淡道：“没事，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听的秘密。”
她抬起头，直视着朗朗晴空中的太阳，刺目的阳光使得她微微眯起眼，眼中生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就和你听到的那样，我还有一个哥哥，我跟他是同父异母，他觉得是我抢走了他的爸爸，这些年来一直很讨厌我，甚至是恨我。但其实他错了，我们的爸爸既不最爱他，也不爱我，他爱他自己胜过任何人。”
李夕迟眼中的光晕越来越大，她的眼球被紫外线照得有些生疼，却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说道：“我名义上的母亲，就是我爸的妻子，她应该是最恨我的人，不过我不讨厌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而我的生母......我看不透她，我偶尔会觉得她爱我，但大部分时候我觉得她生下我来，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多加利用可以在我爸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工具。”
有些尘封心底太久的话一旦开启，就难以停下来，李夕迟多年来消失的倾诉欲突然在一刻全部涌了出来，她皱起眉，觉得心里冷，身体也冷。
“小时候，大概我五岁的时候，她看着我喃喃过这么一句，说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因为我爸一直都喜欢儿子，但她这种惋惜，随着我慢慢长大，事事表现得比我哥优异，经常被我爸夸之后就消失了。”
与李夕迟这突然出现的倾诉欲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些微不可察的脆弱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眼眶有些发烫，大概是被刺目的阳光照射导致的。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前忽然投下大片阴影，那些灼人的光线都被这道阴影挡住了，她意识到是林睕晚站到了她身前。
林晼晚没有笑，也没有对她这番叙述身世家庭的话安慰她或是发表什么评价，她只是认真地说：“不要盯着太阳看，对眼睛不好。”
李夕迟瞳孔缓缓放大了一些，她想，林晼晚这句话真是好过那些安慰的话万千，她不需要安慰，更不需要被人同情，那只会让她觉得难堪，而林晼晚没有让她难堪。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后，李夕迟猝然低头回应：“好。”
待身前的阴影消失后，她才说道：“这些话我没跟别人说过，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
林晼晚慷慨地表示：“那以后夕迟姐还想找人说说话的话，可以找我。”
李夕迟握着糖的手紧了紧，“那我们这样算是朋友了吗？”
“夕迟姐不介意的话，算啊。”林晼晚笑得真诚坦然。
李夕迟想，一个小时前她才否定了童良问的那句林睕晚是不是她朋友的话，现在她们倒真成了朋友。
朋友，一个比祖父养老院熟人的外孙女更加亲近的关系，也比观众和主播更熟悉的关系。
李夕迟没有提自己就是直播间的L，一是想到林晼晚自己没有提自己在做直播的事，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说，再来，朋友的话，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收自己的礼物了。
等她们再熟一些，再熟一些，再告诉她不迟。
“朋友的话，应该加一个微信吧？”李夕迟打开自己手机上的微信二维码递给林晼晚。
“叮”的一声，扫码二维码的声音响起，李夕迟也接到了微信新好友添加的系统提示。
加上好友之后，林晼晚用微信给李夕迟发了一个太阳笑脸的表情包，李夕迟点开自己的表情包，发现是一片空白，于是她发了一个系统的握手的表情，下一秒就听到秋千上林晼晚扑哧一笑。
李夕迟有些尴尬，按灭手机道：“我要回市里了，你呢？”
林晼晚站起身：“我下午要兼职，也该回去了。”
“打车吗？一起？”李夕迟问。
“打车多浪费啊，夕迟姐你赶时间吗？”
李夕迟摇摇头，是不赶时间，如果没有在医院偶遇林晼晚，她出院了应该会直接回公司，但现在她比较想听从林晼晚的开心理论，回去好好睡一觉。
“那我们坐公交吧，这里有直达市区的公交，就是班次少了一点。”
李夕迟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两人回楼上跟李翰海打了招呼，林晼晚又拜托护工们多关照一下林老太太后离开了养老院，来到公交站台等公交。
因为这里有些偏远，公交站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等车，但没想到是，上了公交之后，公交车上竟然是人满为患，很多年轻男女，林晼晚和李夕迟被挤到靠后门的位置站着。
“养老院往西边再过去一点，有一所大学，这会正赶上饭点了，学校外面没什么吃的，学校食堂的话，夕迟姐你懂的，所以很多人会选择坐车到市区里去吃。”
李夕迟抓着吊环，整个身子跟着公交车微微晃动着，她知道林晼晚是某个艺术大学的，但不记得这个学校在哪儿了，于是问：“你看上去对这个大学很熟，你大学在这儿念的吗？”
“不是，我在那里兼职过。”林晼晚露出一个你没想到吧的表情。
李夕迟微微偏头看向林晼晚，女生笑着，酒窝露了出来，皮肤很白，但眼睛下看得出来缺少睡眠的痕迹，她抿了抿唇问：“不累吗？”
林晼晚无所谓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年轻的时候不累，老了就要遭罪。”
李夕迟没再说话，虽然在刚刚那一刻，她有一瞬间想开口帮林晼晚解决物质上的困难，但她理智上知道，林晼晚不需要，也不会接受。
“喏，瞧见没，那女生好漂亮，是咱们学校的吧。”
“哪儿呢？”
“就靠门那边。”
“看着了，别撞我，啊，我喜欢左边那个，是表演系的学姐吧？五官长得好精致啊。”
“不是吧，你快去，帮我要右边那个女生的微信。”
“靠，别推我，要去你自己去。”
两个男生的窃窃私语穿过公交车上各色嘈杂的交谈声传到了李夕迟耳朵，李夕迟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身侧的林晼晚，对方正在看手机，似乎并没有听到男生们讨论自己的声音。
李夕迟往右挪了一步，换了左手拉住吊环，右侧手臂和林睕晚手臂虚虚地贴在一起，林晼晚偏头看她：“怎么了？”
“挤。”
林晼晚在有限的空间里给李夕迟让出一点位置，李夕迟立马上前，转身，整个人面朝林晼晚站着，高挑的身子挡住了那边男生投来的大部分视线。
“下一站的街上有很多餐馆，会下很多人，等会就好了。”林晼晚说道。
李夕迟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啊挡住了，看不见了”，她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嗯了一声回应。
之后到了下一站公交站点，果如林晼晚所言，下了很多学生，不过这一站又上了很多老人，李夕迟跟林晼晚只好继续站着，又是一站到达后，林晼晚身前的座位下了人，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李夕迟，“夕迟姐，你坐吧。”
“你坐。”
“你才出院，你坐吧。”
李夕迟刚要继续回绝，这座位前的老爷爷看不下去了，转过头来说道：“你俩娃赶紧的谁坐下吧，就一座位推过来推过去干哈呀。”
林晼晚笑了，“那我坐啦？”
“嗯。”
林晼晚坐下后，李夕迟走近她的位置，一只手握住椅子把手，一只手摸出手机查看工作信息，没看两分钟，微信突然弹出消息。
而发信息的人正是她半个小时前才加上的新好友，林晼晚。
[快看我前面那个老爷爷的头发，好可爱啊哈哈哈]，这句话后，还配有一张兴冲冲的猫猫表情包。
李夕迟看向那位靠着车窗打瞌睡的老爷爷，瞥见他花白的后脑头发上有一绺头发翘了起来。
李夕迟收回视线，单手打字：[是很可爱]。
发送信息后，她看到林晼晚在偷笑，她将目光移到她的耳朵上，发现林晼晚也有一绺碎发微微翘了起来。
李夕迟止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给林晼晚发：[别笑了，看看自己]。
林晼晚直接抬头看向李夕迟问：“啊？我怎么了？”
李夕迟冲前面位置的那位老爷爷扬扬下巴，道：“你现在和他一样可爱了。”
林晼晚眼神持续迷茫，几秒过后才明白过来李夕迟的意思，她从帆布包里摸出了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抚顺耳侧的碎发小声说：“没啦！不可爱了！”
李夕迟没说话，心里却无声说了一句，一直都是可爱的。
二十分钟后，李夕迟要下车的站到了，她下了车后站在路边，车上的林晼晚拉开车窗跟她挥手：“夕迟姐，再见啊，你回去多喝点水，你嘴唇都干了。”
李夕迟下意识摸了摸唇，的确是有些干燥起皮，观察得这么仔细吗？思考间，公交车已经启动，驶出去几米远了。
“再见。”她看着排放完一溜尾气后缓缓驶走的公交车说道，两秒后又补充：“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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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目光将老太太扶到床上躺好，“姥姥，你累了，眯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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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隐约察觉到李夕迟藏在平静面容下的微末的低沉情绪，她从包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糖递给李夕迟，“刚刚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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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可惜，李夕迟并没有get到这个梗，她只是垂着头认真的听，听完后表示赞同：“嗯，人生是开心最重要，但开心也最难得。”
林晼晚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夕迟姐，你没在网上看过这个啊？”
李夕迟偏头看她，神情有些迷茫，“什么？”
“嗯......就是港剧里面的经典台词啦，通常是用来安慰人的。”
“那你是在安慰我吗？”
林晼晚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刚刚李爷爷在楼上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不好意思啊。”
李夕迟淡淡道：“没事，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听的秘密。”
她抬起头，直视着朗朗晴空中的太阳，刺目的阳光使得她微微眯起眼，眼中生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就和你听到的那样，我还有一个哥哥，我跟他是同父异母，他觉得是我抢走了他的爸爸，这些年来一直很讨厌我，甚至是恨我。但其实他错了，我们的爸爸既不最爱他，也不爱我，他爱他自己胜过任何人。”
李夕迟眼中的光晕越来越大，她的眼球被紫外线照得有些生疼，却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说道：“我名义上的母亲，就是我爸的妻子，她应该是最恨我的人，不过我不讨厌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而我的生母......我看不透她，我偶尔会觉得她爱我，但大部分时候我觉得她生下我来，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多加利用可以在我爸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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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大概我五岁的时候，她看着我喃喃过这么一句，说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因为我爸一直都喜欢儿子，但她这种惋惜，随着我慢慢长大，事事表现得比我哥优异，经常被我爸夸之后就消失了。”
与李夕迟这突然出现的倾诉欲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些微不可察的脆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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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前忽然投下大片阴影，那些灼人的光线都被这道阴影挡住了，她意识到是林睕晚站到了她身前。
林晼晚没有笑，也没有对她这番叙述身世家庭的话安慰她或是发表什么评价，她只是认真地说：“不要盯着太阳看，对眼睛不好。”
李夕迟瞳孔缓缓放大了一些，她想，林晼晚这句话真是好过那些安慰的话万千，她不需要安慰，更不需要被人同情，那只会让她觉得难堪，而林晼晚没有让她难堪。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后，李夕迟猝然低头回应：“好。”
待身前的阴影消失后，她才说道：“这些话我没跟别人说过，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
林晼晚慷慨地表示：“那以后夕迟姐还想找人说说话的话，可以找我。”
李夕迟握着糖的手紧了紧，“那我们这样算是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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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迟没有提自己就是直播间的L，一是想到林晼晚自己没有提自己在做直播的事，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说，再来，朋友的话，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收自己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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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话，应该加一个微信吧？”李夕迟打开自己手机上的微信二维码递给林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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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迟有些尴尬，按灭手机道：“我要回市里了，你呢？”
林晼晚站起身：“我下午要兼职，也该回去了。”
“打车吗？一起？”李夕迟问。
“打车多浪费啊，夕迟姐你赶时间吗？”
李夕迟摇摇头，是不赶时间，如果没有在医院偶遇林晼晚，她出院了应该会直接回公司，但现在她比较想听从林晼晚的开心理论，回去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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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里有些偏远，公交站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等车，但没想到是，上了公交之后，公交车上竟然是人满为患，很多年轻男女，林晼晚和李夕迟被挤到靠后门的位置站着。
“养老院往西边再过去一点，有一所大学，这会正赶上饭点了，学校外面没什么吃的，学校食堂的话，夕迟姐你懂的，所以很多人会选择坐车到市区里去吃。”
李夕迟抓着吊环，整个身子跟着公交车微微晃动着，她知道林晼晚是某个艺术大学的，但不记得这个学校在哪儿了，于是问：“你看上去对这个大学很熟，你大学在这儿念的吗？”
“不是，我在那里兼职过。”林晼晚露出一个你没想到吧的表情。
李夕迟微微偏头看向林晼晚，女生笑着，酒窝露了出来，皮肤很白，但眼睛下看得出来缺少睡眠的痕迹，她抿了抿唇问：“不累吗？”
林晼晚无所谓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年轻的时候不累，老了就要遭罪。”
李夕迟没再说话，虽然在刚刚那一刻，她有一瞬间想开口帮林晼晚解决物质上的困难，但她理智上知道，林晼晚不需要，也不会接受。
“喏，瞧见没，那女生好漂亮，是咱们学校的吧。”
“哪儿呢？”
“就靠门那边。”
“看着了，别撞我，啊，我喜欢左边那个，是表演系的学姐吧？五官长得好精致啊。”
“不是吧，你快去，帮我要右边那个女生的微信。”
“靠，别推我，要去你自己去。”
两个男生的窃窃私语穿过公交车上各色嘈杂的交谈声传到了李夕迟耳朵，李夕迟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身侧的林晼晚，对方正在看手机，似乎并没有听到男生们讨论自己的声音。
李夕迟往右挪了一步，换了左手拉住吊环，右侧手臂和林睕晚手臂虚虚地贴在一起，林晼晚偏头看她：“怎么了？”
“挤。”
林晼晚在有限的空间里给李夕迟让出一点位置，李夕迟立马上前，转身，整个人面朝林晼晚站着，高挑的身子挡住了那边男生投来的大部分视线。
“下一站的街上有很多餐馆，会下很多人，等会就好了。”林晼晚说道。
李夕迟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啊挡住了，看不见了”，她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嗯了一声回应。
之后到了下一站公交站点，果如林晼晚所言，下了很多学生，不过这一站又上了很多老人，李夕迟跟林晼晚只好继续站着，又是一站到达后，林晼晚身前的座位下了人，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李夕迟，“夕迟姐，你坐吧。”
“你坐。”
“你才出院，你坐吧。”
李夕迟刚要继续回绝，这座位前的老爷爷看不下去了，转过头来说道：“你俩娃赶紧的谁坐下吧，就一座位推过来推过去干哈呀。”
林晼晚笑了，“那我坐啦？”
“嗯。”
林晼晚坐下后，李夕迟走近她的位置，一只手握住椅子把手，一只手摸出手机查看工作信息，没看两分钟，微信突然弹出消息。
而发信息的人正是她半个小时前才加上的新好友，林晼晚。
[快看我前面那个老爷爷的头发，好可爱啊哈哈哈]，这句话后，还配有一张兴冲冲的猫猫表情包。
李夕迟看向那位靠着车窗打瞌睡的老爷爷，瞥见他花白的后脑头发上有一绺头发翘了起来。
李夕迟收回视线，单手打字：[是很可爱]。
发送信息后，她看到林晼晚在偷笑，她将目光移到她的耳朵上，发现林晼晚也有一绺碎发微微翘了起来。
李夕迟止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给林晼晚发：[别笑了，看看自己]。
林晼晚直接抬头看向李夕迟问：“啊？我怎么了？”
李夕迟冲前面位置的那位老爷爷扬扬下巴，道：“你现在和他一样可爱了。”
林晼晚眼神持续迷茫，几秒过后才明白过来李夕迟的意思，她从帆布包里摸出了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抚顺耳侧的碎发小声说：“没啦！不可爱了！”
李夕迟没说话，心里却无声说了一句，一直都是可爱的。
二十分钟后，李夕迟要下车的站到了，她下了车后站在路边，车上的林晼晚拉开车窗跟她挥手：“夕迟姐，再见啊，你回去多喝点水，你嘴唇都干了。”
李夕迟下意识摸了摸唇，的确是有些干燥起皮，观察得这么仔细吗？思考间，公交车已经启动，驶出去几米远了。
“再见。”她看着排放完一溜尾气后缓缓驶走的公交车说道，两秒后又补充：“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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