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山海茫茫(正文完)_228_七零小娇妻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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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山海茫茫(正文完)_228

  孟宁从来没想过韩竟会不记得给她带礼物的可能。

  韩竟没多逗她,从行李箱夹层拿了两个褐色的房产证。

  打开里面就是一层薄薄的纸。

  “这是南边的房子?”孟宁瞬间惊喜起来,恨不得搂着韩竟亲两口,“你买好了?”

  “嗯。”没孩子在眼前碍事,韩竟把人抱在腿上坐着,“那边的房子大都还在建造,还出了个预售。我挑了两个地段,都是当地领导牵的头,预计明年冬能交房。”

  孟宁抱着房产证看了半天,面积都是大的,还有一户是独门独院的。

  “南边的房价贵吗?”

  “不便宜,”韩竟眉眼都染上淡淡笑意,“但你给我带的钱还是绰绰有余。”

  走的时候,孟宁怕他钱不够,大手笔地给他拿了两捆。

  沉甸甸的像两块砖。

  不知道还以为他准备去买个楼。

  孟宁摸了摸鼻子:“我听何波说那边房价涨的厉害?真的假的?”

  “真的。”韩竟很客观,一语中的,“房价一天一涨,南边要是真发展起来,只怕以后涨的会更加厉害。”

  听韩竟也这样说,孟宁看着手里的房产证越发满意。

  这些都是她以后养老的宝贝。

  等她看够了房产证,又开始好奇南边,“那你觉得南边能发展起来吗?”

  “能。”韩竟说得笃定。

  两人既然聊到这个话题,韩竟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次我去南边待了一个多月,确实看到了许多商机。”

  孟宁瞬间来了精神:“比如?”

  “干工地。”韩竟怕孟宁不懂,解释了句,“我觉得南边现在涌入了这么多的外资外商,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房地产行业都会是个热门行业。”

  “你也想做这个?”

  “嗯。”

  来的老板多,需要的中间商也多。

  韩竟也没准备一口吃个大胖子,他想从包工头慢慢地开始做起,一步一步都稳扎稳打。

  毕竟他最不缺乏的也就是耐心了。

  “那你这现在运输修车的生意是不做了吗?”

  “做。”

  孟宁跟孩子们还在南市,他不可能完全放弃这边。

  更何况,“现在跑运输确实挣钱。”

  韩竟虽然有些开玩笑的成分,但表达的意思确实很直白。

  他手里资金足,能用的人也多,两头都不想放弃。

  孟宁被他逗笑,也明白,韩竟能说出这话,肯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那也很好暧。”

  孟宁也不瞒他,“我们也在南边建的有工厂,到时候,我们要是在南市住烦了,也能搬到南边去住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本地户口。”

  “应该不需要,那边宽松很多。”

  韩竟明显是有充分了解:“离广市也近,等冬冬上初中了,可以让他去广市上。”

  那边基础教育发展的更好些。

  “好。”

  等暑期结束,开了秋,冬冬也就上四年级了。

  韩竟那边前期发展需要时间,她手里的生意处理也需要时间。

  要是冬冬到时候也愿意,他们全家都可以搬过去。

  孟宁还那么年轻,依然有足够的勇气,愿意以满怀热忱去探索未知的环境,那些存在于书本中的世界。

  南市于她而言,还是狭窄了些。

  如果条件允许,如果她的生意能做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那她的足迹也一定要踏遍世界各地,方才不负她这么辛劳。

  也不负她来这人世间走这么一遭。

  要去看过三月的花开漫野、九月的鹤排云上;要听六月的海风阵阵、十二月的雪落梅花声……这世间的万般美好,不该也不能局限于一地。

  她看向韩竟,眉眼依旧清澈,弯起潋滟桃花眼,“好想和韩同志一起看世界欸。”

  韩竟轻笑,宽厚的胸膛给足她依靠的空间,锋眉冷眼却早已带了几分温柔。

  “嗯。”

  他守过最凛冽的寒风,喝过最刺喉的烈酒,见过最卑劣的人性,也爱过最美好的姑娘。

  于是本该对世界报以凉薄之心的他,此刻却也愿意期待着、见证着、探索着、欣赏着这世间,一切的美丽。

  细微的,亦或是宏达的。

  ————

  “何哥,人来了。”

  何波两脚往下一蹬,从摇椅上坐直,看向站在他面前包着头巾,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大孩子的牛玉。

  “我记得你是答应过我,不会出现在我面前的。”

  何波这人没长个好人脸,但对孩子女人还是宽容些,让身边的人给牛玉搬了板凳,还给拿了点心茶水。

  她怀里孩子见到吃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东西还没放到桌子上,便一把chua了过来。

  院子帮忙的陈恩不妨他这样,吓了一跳。

  何波轻抬手指,让她先进屋。

  牛玉穿这件带有补丁的半旧衣服,脚下还踢踏一双满是泥点的旧布鞋,皮肤黑黄,脸上都有了皱纹,手掌粗大,一看便是做惯了农活。

  “我不是来找你的。”牛玉没指责怀里孩子,看见何波住这么大的房子,穿这么洋气的衣服,心里又开始冒酸,说起来的话也还是阴阳怪气。

  嗓门比之前还要大许多。

  “你放心,我也不是来找孟宁的。”

  何波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手下人越来越多,奇怪的是,他的脾气却也跟着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何波没搭理她。

  牛玉这人之前就是个没脑子咋呼的纸老虎,再加上这几年过得不顺,越发没了棱角。

  何波没说话,她自己又怕起来,“我是来检举的。”

  “检举?”

  “嗯。”想到这,牛玉又咬牙切齿起来,“要不是康飞他妈找人传播我坏名声,我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处境。现在他娘倒了,我就是来检举!”

  何波眼皮都不带抬的,“哦”了声,“那你去吧。”

  等牛玉抱着吃饱喝足的孩子走了后,站在旁边的进宝拿扫帚清理地上的垃圾,嘴里还念叨了句。

  “何哥,你让她去干吗?她这人不就是咎由自取吗?”

  进宝是跟着孟宁从冬装做起来的。

  那年的惊心动魄,草木皆兵的恐慌,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尤其是,绝大部分还是因为牛玉惹的事。

  那时候感觉就是在走钢丝,差一厘就都是另一种结局。

  进宝虽然脾气再好,但看见牛玉心里还是有点不大舒服。

  何波这段时间都没见个笑,此刻却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哪儿这么多的咎由自取。”

  何波视线扫过站在走廊边抱猫的何恩,淡淡道:“不管是谁,她只要是受过不公,都有权利去为自己寻一个公道。”

  “她可不是为自己,”进宝明显是听到了消息,“何哥,我都听说了,是他弟弟娶媳妇没钱了,她们娘家才把她喊回去,明显是想趁机敲一笔。”

  何波懒得去想牛玉跟康家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又是谁亏欠了谁,轻踹了进宝一脚。

  “哪儿这么多嘴,该干嘛干嘛去。”

  进宝也是看何波这几天心情不好,故意说些话,给他解解闷。

  见何波烦了,他哦了声,拿着扫帚走远了。

  院里重归一片寂静,何波平躺在摇椅上,不远处的老树上随风卷下几片泛枯黄的树叶,一片落在他身上。

  他拿起,举在半空,凑着蓝天白云看了眼,又慢慢松开手,见它扬在空中,又听风再将它卷起,沙沙地声音响在庭院中。

  一叶可障目。

  一叶亦可知秋。

  ————

  孟宁其实没想到会在见到牛玉,还是在警察局这么特殊的地方。

  接到传达室传过来消息的时,更多的有点不可思议。

  但孟宁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跟办案人员办难堪,尤其来的还是熟人张鹏。

  “嫂子,”张鹏也不大好意思,“牛玉咬死了只认识你一个,你不来她不愿意和解,我们也没办法。”

  孟宁摇头:“怎么回事?”

  “牛玉跟康飞起了冲突,把康飞脸上挠的都是血印子,就这还把人拉到派出所,非说康飞耍流氓欺负了她。”

  张鹏毕竟带了康飞几年,父母怎么样,他不评价,但康飞确实是没什么心眼。

  瞎长这么高的个子,心思还没个小孩多。

  当然,康飞性子也有点傲傲的,不屑于耍心眼,做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往,也得罪了不少人。

  这次,父母还没出结果,他自己先受不了,辞了工作。

  抛开其他不谈,张鹏其实挺喜欢这个一手带起来的弟弟,能帮一把他肯定还是想帮的。

  孟宁来到地方,在会客室里见到了坐在地上破口大骂的牛玉,坐在角落里的康飞,以及一个在屋里乱爬还吐着口水的小孩。

  整个屋子都充斥着牛玉的叫骂声和小孩子刺耳的喊叫要糖的声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孟宁站在门口,没有在往里面走。

  听到孟宁的声音,牛玉的喉咙像是卡壳了一瞬。

  她坐在地上,要抬着头才能看见穿着淡蓝色长裙,脚踩着鞋面会发碎光的高跟鞋,腕上带着女士手表,手里拎着皮质蓝色小包的孟宁。

  比她记忆中的还要光鲜亮丽,美的依旧不可方状。

  牛玉哑着嗓子,发出令人不舒服的笑。

  “我毕竟是你的表姐,你要是不来,我就只能去找我那个生了病的姑姑了。我想你该不会愿意的吧?”

  孟宁已经跟牛丽芳断联很久了,好像是从那年牛丽芳说过年再来看她却没有后,两个人的通信也就慢慢断了。

  这种感觉孟宁并不陌生,小时候牛丽芳把她送回孟成身边时,说的也是等过了年,妈妈有能力了,就来接你。

  然后,也就没了然后。

  她和牛丽芳的关系一直都取决于牛丽芳想不想要维护。

  孟宁心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她听着牛丽芳因长时间的叫骂而沙哑的声音,说着她以为能伤害到自己的话。

  “唉,我那个可怜的姑姑哟,生病了都没有闺女去看,孤苦伶仃的,可怜个人。”

  装模做样哭了半天,见孟宁无动于衷后,她又换了话。

  “孟宁,你不知道吧,姑姑现在又生了个儿子。恭喜你呀,现在可有了不止冬冬一个弟弟了。”

  “哎,说到冬冬,我也有好多年没见过冬冬了。我那个亲表弟冬冬呢?现在在哪儿上学呢?给我说一声,我明儿去看他。”

  “说够了吗?”孟宁低头看着牛玉,眼里终于有了波澜。

  “我劝你聪明些。”

  “毕竟现在收拾你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

  拿钱砸都能砸死的那种。

  孟宁语气太过于轻飘飘,反而给牛玉带来了极大地压迫感。

  牛玉当着孟宁的面也没有再继续哭喊,抹了一把脸,扶着桌子起身,随手把手上的鼻涕眼泪擦在桌子上。

  “和解吧。”

  牛玉惹不过孟宁,视线又放在一直沉默的康飞身上。

  “给我一百块钱,我就愿意和解。”

  张鹏忍无可忍:“你是打人的一方。”

  “那他们家还是先欺负的我呢。”牛玉扯着嗓子喊,“是他们家先搞坏我名声的,是他们家亏了我的!”

  “那你要这样说,那最开始明明是你先缠着康飞不放的。”

  张鹏真觉得康飞是倒了血霉,之前遇见牛玉这样故意捡高枝儿的,被他娘先下手处理了。

  现在他爹娘都进去,还要再被牛玉敲一笔。

  哪儿来这么倒霉催的一孩子。

  要真想说个亏欠,怎么不进里面找康母。要真有证据,实名举报也行啊。

  弄着一出子是干嘛呢。

  而另一旁的康飞却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呼吸都带着些许不自在。

  “没有一百。”他说了进来的第一句话,掏出两张大团结放在桌子上,“我兜里只有二十。”

  “你骗谁呢!你们家那么大连个一百块钱都没有!”牛玉像受了多么大的欺骗,瞬间炸起来,“你是不是就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可了劲儿地骗我们娘两。还有没有人能帮我们主张公道!”

  “没骗你。”

  家里东西都被封着,谁也动不了。

  这点钱还是他一个叔叔前段时间给他的,为的也就是给他断的更清楚些,省的惹上麻烦。

  牛玉充耳不闻。

  “你不要是吧,”张鹏实在忍不下去了,奶奶个腿,欺负人也不能欺负成这个样子,“那就别要了。你现在先把你打人的医药费给掏了。”

  “来个人,”张鹏喊了声,“小刘,你带着康飞先去医院看看伤。小张,把这个牛同志留着,等赔了医药费再让她走。”

  牛玉一见张鹏说真的,扭着发福的身子一把拽过桌子上放着的钱,抱着还在地上爬的儿子,便想撞着人出去。

  张鹏发了话,门口的人拦着也没让牛玉闯出去。

  “钱拿过来。”

  张鹏冷着眼,把手伸在牛玉面前。

  牛玉心里惴惴,抱着孩子,“嘭”的一下,又坐在了地上,大哭大喊起来。

  “打人啦!”

  “快来人啊!打人啦!”

  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年轻相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无奈。

  康飞走过来,把张鹏的手按了下去,给所有人一个台阶。

  “张哥,给她吧。”

  张鹏恨其不争:“你接下来的日子不过了?”

  康飞苦笑了声,声音带着低哑,“我妈确实错了。”

  张鹏见康飞一幅认命的样子,气得甩了下袖子,率先出去了。

  “随便你。”

  张鹏走了,没了阻挡,康飞眼前就是一抹浅蓝色。

  这是他看的第二眼。

  从孟宁进屋后,他只看一眼,就没敢看再看过。

  他这些年在父母哥嫂的帮助下,也跟许多女孩见过面,高的,瘦的,小巧的,丰腴的.....见过太多,他也就以为自己忘记了。

  忘记了初见时的那抹惊艳。

  可直到今天,他再次看见孟宁,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忘了,而是知道不可能后,记忆强行选择了深藏。

  惊艳的依旧惊艳,依然那么高不可攀,而自己却早已低入泥泞,脏污不堪。

  康飞努力让自己直起腰板,站得更挺拔些,努力让自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他挤出笑,话在脑海里翻了好几遍才敢说出来。

  “孟宁同志,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孟宁已经记不得上次见康飞是什么时候。

  她笑了笑,眉眼依旧温婉,一如当年。

  “希望你也能好好地。”

  康飞沉默了许久,压住了不断上涌的酸涩,喑哑着声音:“好。”

  孟宁往后退了半步,给康飞让行,后者忍住想再看一眼的冲动,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去。

  他们都没有跟彼此说再见,因为他们也都知道人海茫茫,确实都没有再见的必要。

  ————

  人都走完了,孟宁看了眼还在门边坐着的牛玉,没有多说,抬脚便想从她身边走去。

  牛玉却抱着孩子起身,直视着孟宁的眼睛,恶狠狠道:“孟宁,你说你当初要是嫁给了康飞,你猜猜,现在该受罪会是谁?”

  孟宁懒得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她就是嫁给了康飞,也不会跟他父母行事张狂的人走上一条路。

  孟宁脚步不停。

  后面的牛玉受到忽视,像个小丑似的不甘心地喊出答案。

  “是何波。哈哈哈,是何波!”

  牛玉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终于想明白了。

  何波既然能让她一直不出现孟宁面前,她见孟宁都要通过警局才能实现。

  他不动声色地帮孟宁规避了一切潜在的、让她心烦的人和事。

  那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半生不得安稳的孟宁,再落一个家破人亡的半生。

  她不知道何波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她知道上辈子康家安稳一辈子不是因为康家做了人,而是有人替康家背了锅。

  上辈子风光的一直都不是康家。

  孟宁猛然回头,牛玉看着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孟宁,你不知道吧,何波他...”

  “不知道什么?”何波从门口进来,随手脱了手上戴的两只手套,扔给跟在后面的陈陌身上,“我倒是小瞧了你。”

  “来,说说看,有什么事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

  牛玉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半响说不出话。

  何波也不在意她能说出什么,转头看向孟宁。

  “还不出去,你家小白还在外面等你呢。”何波神色平常,依旧嘴毒,“平白听这种人说鬼话,也不嫌耽误时间。就是闲的。”

  孟宁眉头轻蹙:“你...”

  “我什么我,”何波轻推她一把,“回去吧,我们这还有事。”

  孟宁看着何波带着陈陌和何恩从她身边走过,陈陌喊她财务,何恩喊她姐,还跟她挥手。

  “姐,我们先过去了。”

  孟宁像是灵魂抽离了一瞬,她看着自己对何恩笑,看着自己跟他们挥手,也看着自己从里面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迎着暖黄色的阳光。

  而韩竟就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神色温柔:“宁宁,过来。”

  孟宁静静看了韩竟一会儿,灵魂慢慢归于原位。而后她转身回去,走到了牛玉面前,站定。

  “我不知道我嫁给康飞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你之后会遇到什么事。”

  牛玉眼里闪过慌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孟宁看着牛玉,语气真诚,“我只是想祝你一生平安。”

  牛玉尖叫一声,像是吓着了,扑上来就想拽孟宁,被周边的人给拦了下来。

  不就是吓人吗?

  谁还不会了。

  孟宁心情瞬间好了,听着牛玉在后面从尖叫咒骂到哭喊求饶,她走的头也不回。

  哼。

  能让她受憋屈的人,还没出生呢。

  孟宁从里面走出来,骄阳照在脸上,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她走到韩竟旁边,看他给自己披上薄外套,打上结,后者眼底不见丝毫不耐。

  “吓坏了?”

  孟宁挽着韩竟胳膊,眉眼灵动,桃花眼潋滟,都是他见习惯的狡黠。

  “才没呢。”

  韩竟任由她挽着,带着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韩同志,你没骑车呀?”

  “忘了。”

  接到信就赶过来了,都没来得及推车。

  “这么关心我呀?”

  韩竟不习惯说这么肉麻的话,轻捏了下她手,算是回应。

  没想到身边这个小狐狸却起了玩心。

  “韩同志,”孟宁站在道路旁矮矮的台阶上,微垫着脚看向韩竟,眉眼弯弯,眼里都是他,直白坦率,“我好喜欢你呀。”

  韩竟愣了下,而后笑了,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嗯。”

  孟宁不满意,拿指尖轻戳他掌心:“欸,你就只嗯一声啊?”

  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嗯。”

  “你不喜欢我吗?”孟宁没办法,只能直球引导。

  韩竟喉咙一紧,半响,还是松了气,无奈地认了。

  “喜欢。”

  拼了命地给她挣钱,护她安稳。命都想给她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

  分明是像上.瘾了般,喜欢到了骨子里。

  只不过韩竟内敛,说不来这些肉麻的话。

  孟宁满意地笑起来,轻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掌心。

  “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那,余生就便宜你了。”

  韩竟眼里也染上笑意,“是,确实是便宜我了。”

  她说什么,韩竟都不反驳。

  韩竟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如山般宽厚,也如海般的包容。包容着她的一切,也纵容着她那些小小的任性。

  让她可以不用一直在成人世界当大人,也可以在他们的世界里做个有小脾气,也有人哄的女孩。

  她不用再多做些什么,因为韩竟的爱给足了她掌握这段关系的勇气与底气。

  早在结婚伊始,韩竟便已经把这段关系进程的主动权交给了她。

  春风化万物,润物细无声。[1]

  “那,”孟宁从台阶上下来,跟韩竟一起走在阳光下,“回家吧。”

  “好,回家。”

  山海茫茫,她终有归处。

  人海茫茫,他亦有去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1]“润物细无声”出自杜甫《春夜喜雨》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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