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_风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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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

  薛媌醒来的晨间,外面的日光已是极好,她象是由此心中有了个好的预兆,因此这午前几乎是要将耳朵竖起来般警觉,生怕萧缜兴冲冲回府的脚步声被自己漏闻了。(八路中文网)可午时过后不久,弘文馆中早早散学归来的萧维却带回来‘一盆凉水’,宫中已有三皇子准备明日登基的消息传出,而宣和帝醒来于否都已不再是至关重要,更有甚者,京中各城门均已紧闭,宫门前的来往更是盘查严密,防范的是哪一位恐怕朝廷内外都是心知肚明。

  弘文馆中的学生均是皇族及朝中重臣的子弟,萧维此时的道听途说也就绝非空穴来风,看来这大局已然有初定的苗头,李重正就算是今日归来也未必进得了城,除非他要拼个两败俱伤,而后这胜负于他都是难掩众人之口的事。

  这时间虽说是难挨,可到底还是照例迎来了每日的黄昏,缓步踱向屋外的薛媌便看着这司空见惯的景象心头生异,总觉得今日这未落尽的残阳有几分狰狞,红通通的烧在天边,还流恋着不肯落下,大半个天空被它渲染了不算,连带着周遭的房舍树木也失了几分本色,而迟迟到来的夜晚因这黄昏也象是变得有些诡异。

  薛媌虽心神不宁却还是强做平常地带着人巡视了一番院落,又叮嘱了几句给看家护院的奴仆,无非是守好各自的本分、把好门户,除此之外,她还真就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但一想最起码萧缜回府时看到各处都还是井井有条,他心里会宽慰些,自己做的这些就没白费。

  这个夜晚不知为何静的让薛媌都能听到哭泣号叫的声音,嗅得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可她却也只能在室内坐立不安,看着那烛火渐渐燃尽,日光又再次明亮起来,本朝迎来的又是个晴好的日子,但皇宫中的肃杀之气并未因这艳阳高照而有所减缓,沉重的宫门比往日迟了两个时辰才轰然大开,之后便是哀钟长鸣,宣和帝于卯时宾天,而接下来的诏告则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二皇子李重正在其灵前继位,是为隆兴帝。听到此消息的薛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萧缜终能回府踏实的睡上一晚了,而明日怕还是要有新君的登基大典仪式要举行,那还有众臣子的一番忙乱呢。

  果不出薛媌所料,在各院各房掌灯后不久,萧缜就疲惫的进了府门,只匆匆去萧夫人请了个安便回房歇息了。

  “先吃点儿东西吧?”薛媌跟在不过两晚未见的萧缜身后,亦步亦趋地问道。她虽大半是心疼他腹中空空,但也带有一点想弄明白李重正是如何力挽狂澜的好奇,可萧缜梳洗过后却是一副要倒头入睡的架势,因此薛媌急切间都想要将吃食喂到他口边了。

  萧缜披散了长发,半眯着眼瞧了瞧薛媌,将她手上的碟子放到一边,随后便半抱着将其拥到床前,八成是想要急切地与其共卧鸳帐。

  薛媌虽还有几分扭捏,可还是顺了夫君的意思,乖巧地仰倒在枕上,却不想结结实实搂上来的萧缜却只是口齿缠绵的小声囔囔了一句“让我抱着睡会儿。”之后便几乎是立刻酣然入梦了。

  薛媌任他窝在自己身旁静静的睡沉了,她惶恐不安了多时的心也随之慢慢的安稳了下来,没多大一会儿,已然两晚没好好睡的她便同萧缜一道见周公去了,不过却是无梦来扰,睡的极是香甜,仿佛才一合眼的工夫就已天明,因此薛媌悠然转醒后还不大想起身,破天荒地赖在了床上,其实她也有着让萧缜多睡一会儿的打算,自己若是这时起身必会扰到他,再让他睡上一时半刻的再唤起也不迟。

  萧缜睡着的样子还是看得出很疲惫,那原本白皙的脸如今饱睡过一晚都还是稍显青苍,不过他如今的神情倒真是比以往有趣,靠在薛媌肩窝处的俊颜上眉头舒展,嘴角也是带翘不翘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一点儿象是刚吃到了糖的孩子。

  薛媌侧过脸对上萧缜的面容时自己也有些纳闷,她不是第一次看萧缜睡时的模样,可今儿个怎么看都与以往不大相同,心里自然而生的就是一股暧意,让她不由自主的向他怀里蹭了蹭,可她这一蹭却让横在她纤腰处的萧缜的手臂一紧,口中不满意的‘唔’了一声。

  薛媌就此便一动不动,可萧缜还是有了转醒的迹象,本来在她腰上的手臂漫无目的的开始上上下下胡乱摸索,最后终于停到了她的高耸处,不自觉的用力握了下去。

  其实薛媌本意是没有推搡萧缜的意思,可鬼使神差间手已经伸了出去,这一下子,萧缜终于是睁开了双眼,初醒时的茫然倒让他的黑瞳影沉沉的,里面的幽光冷凝,待随即见是薛媌僵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时便是一脸的心满意足,重又合上了眼帘,一副沉醉享受的模样。

  “还是在家里踏实。”

  “是就起呢还是再眯一会儿?”薛媌听着萧缜的话心中就是一颤,他这两日在宫中八成连打个旽的工夫都没有,若不然他这勤谨之人怎会平白无故的有这感叹。

  “你说呢?”萧缜将方才做怪的手不露痕迹的向下滑了滑,再次搂紧了怀里的娇软,嗅着她发间的馨香。

  “还是起吧,过了今日再多歇着。”薛媌几乎是硬着心肠说出这几个字,因此看也不看萧缜的脸,只怕自己看上一眼就要改主意,任他睡个昏天黑地,可今日不比平常,不单是因宣和帝的发丧,更重要的是新皇即位,这登基大典若是含糊了,怕萧缜的官也就做到头了。

  “夫人说的是正经,为夫这就起。”

  萧缜说着话已果断的翻身坐起,薛媌也忙跟着掀开床帐,外面天色早已放亮,但却是未迟。薛媌唤人端水进来后,自己亲自为萧缜梳洗了一番,又让人吩咐厨房备些清淡的吃食,只怕他歇息的不够失了胃口,但见他未做挑拣的模样便就此放了心,果然自己比不过人家,若是如他这般提心吊胆的奔波两日,哪会歇上一晚就回复如常。

  “二殿下可是前儿个回的?”薛媌趁着萧缜用过饭后饮茶的工夫见缝插针的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萧缜放下茶盏,示意薛媌为其更衣,在她近了身前后,才不急不徐地道:“前儿个晚上,由东安门带少量兵将入城。”

  薛媌初时心中还不甚明了,可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问道:“难不成是长阳公主的驸马定国将军助他?”

  “夫人果是冰雪聪明,不肖多说便猜得到。”萧缜正了正衣冠,已然是准备停当要出门的架势了,回头见薛媌还有些不解又道:“宫门又不难破,更何况那晚还有梁逊当值。”

  薛媌送走萧缜后在房中稍作猜想便彻底明白了。长阳公主看似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喜好奢侈华贵的生活,但却不是全无心数,她怕是早早便有了维护这个侄儿的心,若不然也不会在陶芷如一事上尽力的遮掩,当时她的断然处置如今想来便有些不同寻常,颇有着几分精明强干的意味,而她素日的为人多是事不关已则不发一言,只做壁上观的时候居多,但也就因她向来不掺和皇家的各种纷争,她这个公主才能始终过着钟鸣鼎食的好日子,而她的驸马爷也是个谦逊随和的品性,从未做出过半点骄奢淫逸的姿态,如此才会被委以守护京城的重任,现在看来,恐怕人家夫妻两个是早就有了扶持李重正的打算,而月珍公主府的情形则不可与之相比,宇文皇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一力要三皇儿继承大统,而月珍的驸马怕是没能与她同声共气,做出这番举动不知以后要如何安抚这位娇蛮的公主呢?

  月珍公主此时就在宇文皇后的栖凤宫中,她眼见着母后精神骤然颓废了下来如何能不心疼,再想想自己的枕边人,貌似大度随和,但其实那一连串的做为可说得上是独断专行了,他前日的行事就从未和自己透露过一二,更别说与自己商量了,自己当初别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吧?

  “别和驸马计较,他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宇文皇后面色灰败地躺在凤榻之上,今日之结局太出乎她的意料,不单是梁逊的临阵反戈,更主要的是长阳公主夫妻两个的咄咄逼人,想起当日在太极殿内,若不是被她胁迫,自己如何会去在众朝臣面前张口说先皇的遗诏是二皇子继承大统,可若不如此只怕在自己面前的李重正会不惜血洗后宫,到时他要的可就不单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了。

  月珍听了宇文皇后这话更是心如刀割,母后这番说辞不过是为自己的驸马开脱罢了,梁逊岂会不知母后一直以来的意图,怕就怕的是他早便与二哥私下勾结。母后如今病卧在此,性命倒是无虞,但谁知二哥登基之后会对她如何呢?向来宫里行事就是跟红顶白,德母妃前几年失宠时的境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而母后对她心中虽有微词却还未在众人面前有过落井下石的意思,但饶是如此,月珆小小的年纪不还是学会了察言观色,外人看她怎么都就象是位平常的千金小姐,全然无一位皇家公主的气势,其实还不就是见惯了周遭人的嘴脸,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罢了。

  “听母后的话,别气坏了身子。”宇文皇后眼见着女儿眼圈渐渐泛红自然是心疼的厉害,但转过头一想,她这样的爽直的性情有这样一位心机深沉的驸马也不一定全是坏事,至少他能护她周全,只要他有那个心。

  “气坏了倒好,省得生下来也和我不是一条心。”月珍一听她母后这话眼泪便落了下来,没想到以往的如胶似漆如今想来不过是实实在在的同床异梦,要这个孩子做什么?不过就是个笑话,她越想越伤心,索性趴俯到宇文皇后的身上抽泣起来。

  “再不许说这气话,驸马如此怕也是不想你卷入其中,以后也能过的和从前一样的快活。”宇文皇后抚着女儿的头发了然的劝慰道,她如今若还有所求,也就是想求这个宝贝女儿自此无忧罢了,想来李重正应该不会将与自己的积怨计较到月珍这位皇妹头上,更何况还有梁逊助他成事呢。

  李重正在这种情形下初登帝位自然有些分/身乏术,甚至他连宗凝前日刚刚诞下的皇儿都还未曾回府看上一眼,更何况登基大典后的第二日,便有奏报传来,山东各州府均不同程度的遭了蝗灾,其实这等天灾本也算常见,但它起的这时节却给有心人捉住了时机,朝野上下流言纷纷,都道上天降下这等灾祸自有它的缘由,隐晦间便是新帝有篡位夺权之嫌,因此这救灾重任一时间还真就难选贤能,唯恐为本朝招致更大的灾害。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要将上一章的字改一改,因为有个词被屏蔽了,也不知是为什么,难道‘人妻’两个字也算不好的字眼?其实我昨天就想改来着,可没发新章节,怕伙儿说我在愚人节开玩笑,所以今晚要改一下,不是伪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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