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_风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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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萧缜见她进得房来却是冷冷的一瞥,与昨日相比可说是判若两人,薛媌自然看得出他面色不善,要不然也不会一句话也没有,只不作声的梳洗,她心中边纳闷他这是何故边小心的围前围后,不假他人之手的亲自为其束发更衣,待人家收拾妥当后自己才由着采青和巧珠两个素淡的装扮一番。(w-w-6zhongwen.c-o-m)

  萧父的忌日自然是府中上下人等又有了一番忙乱,不过薛媌觉得自己劳累些倒是无妨,就是眼见着婆婆大人哀哀切切的无可劝慰才最让人头疼,身为长子,萧缜自然是告了假陪着娘亲,就连入夜也还是守在左右安抚,如此这般的不得安宁,他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有被压倒的那天,要知道他自回府后还没正儿八经的歇上一歇呢。

  薛媌一时间就站在那里感慨这忠臣孝子可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而萧缜则以为有些呆怔的她是撑不住了,终于还是开口让她先行回房,薛媌眼看那时辰也确是不早,便在婆婆大人跟前告退了,走到院外时她终是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声,跟在后面的丫环就以为她是累极,哪知她是心疼自己这夫君比常人要辛苦上许多,而他娘亲何时才能心疼他一些呢?

  不出薛媌所料,这晚萧缜子时过后方才回房歇息,接连如此劳累,他自然是倒头便睡,连衣衫都是她挣扎着脱了下来,而睡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又要起身,生怕误了上朝,挣扎着一同起来的薛媌眼看着萧缜的面容了无生气,用冷水浸着布巾擦了几次脸才算是有了些精神,她也知自己做不了别的,唯有吩咐人熬了热热的参汤来,指望着他喝了能好受些。

  薛媌在萧缜走后便怎么也坐不安宁,她只觉自己心中总象是有什么话不吐不快,但又深知这话说了便是不孝,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在室内慢吞吞的转着,采青和巧珠就以为她是百无聊赖,因此都上前劝她去花园散心。

  心中烦闷的薛媌也就势去了园中走动,见自家园中的牡丹开的正好,她自然便摘了些,倒不是给自己,却是孝敬婆婆大人去了,想着哄得她心里好过些,自己也才能说些不该说的,可她到底还是只闲话了两句便怏怏回房了,因萧夫人没精打采的回了她一句,‘我哪有心思看这些花草。’

  薛媌最后只能将那特意摘下的白牡丹插到自己房中的花瓶中,着实喜欢它的雅致,就算不能让人诗兴大发,最起码有了看书的兴头,因此萧缜回府后见到的薛媌便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他初时还未计较她这少有的对自己的冷落,可等到晚饭后她再次唤起‘巧珠’时心中终于是开始有火星儿乱窜。

  可惜薛媌此时正将列女传看的津津有味,有几章是颇合她眼下的心思,哪里还有工夫揣摩萧缜此时的脸色,再说哪个男人不都是有那左拥右抱的心?萧缜的性子平日就是有点儿什么都要掂量来掂量去的,他定是不会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张那个口罢了,自己这样周到的为他安排,以后就算是找个借口把徐倩儿打发出去了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独自生闷气的萧缜倚在榻上只管看着手上的书,任巧珠在身旁端茶送水的伺候,而巧珠那也是被薛媌调理过了的,知道这时大公子身子劳累,再看看薛媌的脸色,她那微笑明摆着是让自己再尽心些,因此巧珠便将那软软的拳头捶上了萧缜的肩头。

  薛媌这时倒又小心的留意起了萧缜的反应,从那书本的上面偷看过去却是见他一下子有些呆愣,却又不象是有美相伴的惊喜,过了好一会儿也未见他流露出一丝喜悦,反倒是那眉头慢慢聚拢,甚至本该轻松享受的身子开始明显的僵硬起来,半晌也未换个姿势。

  “下去吧,我这会儿乏了,想静静躺会儿。”眼角瞥了薛媌几回的萧缜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轻轻的摆手让巧珠下去了,之后他便倚在那时闭目养神,薛媌自然也不想扰他,依旧悄悄的继续低头看书。说实话,对于萧缜的反应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原以为人家会顺水推舟的享受,这有点儿权势的男子可不都是如此?家中大都是姬妾成群,有的还嫌三五个少呢,可自家的这位怎么就不太一样呢?难道说是这巧珠不合他的意,自己可觉得不比徐倩儿的模样差。

  这一晚的萧缜此后便全是森然的冷漠,薛媌开始还未在意,可眼见着人家对自己说的话只嗯啊了事,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萧大人此时恼火着呢,昨儿个可不就是也如此,看来真是各花入各眼,自己选的他看不中。

  薛媌第二日一早在萧缜身旁又是一番殷勤小心的前后打点,终于见人家缓和着脸色出了府门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过了没一会儿却又是神情紧张的拿起那本列女传去萧夫人房中了,被告知不许跟来的采青和巧珠着实有些不解,弄不明月她这又是意欲何为。

  薛媌来到婆婆大人的房中时,果见她正歪在榻上,薛媌自然是先问安,再说了几句闲话,萧夫人今日还真就是心情不错,都想起来儿媳妇手脚勤快的事儿来了,知道薛媌即便是闲坐在那里也要绣个花什么的,因此便接口道:“这会儿怎么没在房中做活计呢?”

  薛媌听着婆婆这样一问心中就是一动,用手掠了掠鬓边并未散落的发丝,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前几日从怀远阁拿了列女传出来,看着看着倒有些不明白的了,所以一直在房中琢磨,都没心思做活计了。”

  萧夫人起初听她这话也不以为然,顺着她的意思便道:“你也是自小读书的,怕是七八岁就背熟了它,这会儿怎么倒不明白了。”

  “小时不过是怕被爹娘训斥,死记硬背了下来,哪能象现在这样感同身受呢!”薛媌说这话时便满脸全是崇敬和惶恐。

  “你这是话从何来?”萧夫人一向淡然的脸上也有了丝意趣,她当然不知道这温顺的儿媳妇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那母仪传中的孟母为何能做出三迁与断机这样的异举,皆因她知妇道,一心为其子打算。”薛媌说这话时小心看向萧夫人的脸色,果见她眉间微紧,怕是已然开始多心了,不过却还是未失分寸的只管听着。

  薛媌还就怕她不多心,见她如此便又再接下去道:“再有那鲁之母师这一节,她一寡母能在夫家与娘家间做得如此周全也皆因知三从之义,所谓少系于父母,长系于夫,老系于子,娘以往读这篇时是否也会赞她一声?”

  萧夫我听完薛媌这话倒真是不知如何做答,只是不作声的点了个头,脸上已然有了不喜之意。

  “娘你说我讲的有无道理?”薛媌这一句明知故问后便见萧夫人面上有了薄怒,再开言时便已然是质问的语气了,她本也是有灵性的女子,如何听不懂薛媌此时话里的意思。

  “你这是想寻我的不是了?”

  “媳妇不敢。”薛媌听了这话连忙起身赔礼。

  “缜儿倒是娶了个好媳妇,一门心思安婆婆的不是,真是好家教。”萧夫人这话一听就还是带着小女人的使性子。

  “娘既然是这样说了,我也索性讨娘的嫌一回,娘和我如今就该多看看这书中的贤人是如何行事,以后也好处处为他兄弟二人着想。”薛媌虽说语调温柔可那意思却是太让人难堪,萧夫人听后脸色都已经有些青白,颤着手指地着她道:“是不是缜儿心里怨我这个娘了,嫌着我?才会要你来多这个嘴,若是那样,我还不如早些离了你们,免得碍了你们的眼。”

  薛媌一听慌忙直挺挺的在当地跪倒,可口中却还是不停地劝道:“娘可知你有时的行事作为,多少人放心不下,不说他兄弟二人要常常担忧,就是舅父舅母大人也有时不能安枕,但凡您肯为他兄弟二人着想些,舅父只怕早都安心外放,哪会在京中这么多年还未见升迁。”

  萧夫人听了这话更是火起,向来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不恭敬的重话,就算是自己的兄长也未必如薛媌说的这般直接,且还是在前面摆上了大道理,任谁被如此说教也都是不甘心,但又无话可驳,只能从榻上起身,想着离了薛媌那张大义凛然的脸,可气的头晕目眩的她一个不留神便又倒了回去,第一次见婆婆如此的薛媌急急的连声喊人,刚才被她请到外面的徐妈妈便第一个冲了进来,口中直埋怨道:“夫人这一向身子都好,怎么少夫人几句话就犯了老毛病了。”说完便让进来的丫环去请相熟的大夫,只说是夫人的心悸症又发作了。

  薛媌眼见萧夫人心悸的旧症真就被自己气到来势汹汹,心头当然有些懊悔,但倒不是说怕被责怪,只是觉得婆婆要是被自己气的有了闪失倒让萧缜难做了,他一介朝廷命官,除了学识韬略要胜任外品行也不能为人所诟病,就不知他得知自己闯了这个大祸后会如何?当然,这些在萧缜回府后进房她便领教到了。

  萧缜还是第一次狠狠地盯着薛媌,阴沉沉的眼中象是起了风暴般骇人,但不管怎样她总还是要上前面对,而且不能硬碰硬,只能故做不解地道:“你这倒象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还真是想兴师问罪,可就算安个不孝的罪名给你,怕是你也不肯受。”萧缜说话间便将那刚握起的拳头砸在一旁的桌上,房中即刻响起瓷器摔落的声音,原来桌上的那套细白瓷的杯子中一个被震落。

  “为人子女岂能不孝,但也不可愚孝。”薛媌象是不在意般走近萧缜跟着,想拉起他的手臂,细细与其说上一番,谁知却被人狠狠的一摔,她只能趔趄着闪到一旁。

  “原本以为你言语安静心思细密、见识也不短,却为何今日如此?娘这一次发病又不知何时才能好。”萧缜许是对萧夫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太多,说这番话时声音里透出的无尽的疲惫和低落。

  “娘这无非是心病,若不痛下针砭,只怕她总也不得好。”薛媌到此时也未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大错,其实她的想法也确有其道理,但她只差在还未懂得萧夫人与丈夫夫妻情深,且并未因两人阴阳相隔便断了思念。

  “你当这些话旁人未曾说过?她要肯听得进去才行。”萧缜说话间已然转过身,沉重的抬起脚步向房外走。

  “都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你辛苦了一日也该早些歇着。”薛媌见他象要不回房的架势便有些不解,出于尽妻子的义务的目的她还是关切的问了句。

  “我还要去照看娘亲,你自已先睡吧。”萧缜低沉声音中有几许无奈,那是因为他第一次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妻子闯下的祸唯有自己去收拾了,真若是母亲因此有个闪失薛媌倒要被人讲闲话。

  薛媌见他又去了萧夫人那里,一时间倒有些委屈涌了上来,自己的这番苦心谁又能懂?昧住一窍的人若不是当头棒喝又怎么清醒?当然这些现在说给萧缜听也是没用,她自然也想着同萧缜一同陪在萧夫人身旁,可显见得他盛怒之时只会摆脸色给自己看,还是明日等萧夫人醒过来再说吧。

  这一晚胡思乱想的薛媌哪里会睡得着,不过就是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罢了,等到天刚蒙蒙亮就起了身,匆匆的洗漱后便去了婆婆的房中,进得房中只见萧缜伏在萧夫人的床边,看他那样儿是守了一夜,其实萧夫人这病大夫来看过后也没说多重,不过就是照常的开方子抓药,萧缜如此小心的侍奉,怕也是有替薛媌认错的意思在里面。

  “少夫人还是回房吧,这里我与公子爷照看即可。”徐倩儿不知何时悄悄的跟了进来。

  “这里一时也用不着你,去把公子爷的早饭端来,他怕是一会儿还要上朝,昨晚就未吃上安生饭。”薛媌对着她自然是不肯让上一星半点儿,只管正色着将其遣了出去。再回过身时但见萧缜已然起身,想他是伏的时间太长身子有些麻木,弯着腿在哪里好半天才缓缓的站起来。

  “可是回房洗漱?”薛媌连忙殷勤的上前搀扶,虽说人家不领情的还是没好脸色对她。

  “就在这外间吧,收拾收拾也就要上朝了。”萧缜妥协的任薛媌小心翼翼的照顾,看着她灵巧的将自己稍稍凌乱的发丝梳整齐,再挽起发髻后将玉簪别好,就这样简单的一桩小事她也做得比别人尽心,可有时自己却觉得她是太尽心了。

  两人沉默的梳洗完,徐倩儿已然带人将早饭摆了过来,薛媌先盛了一碗热粥递过去,见萧缜没有吃的意思便放了下来,又将一块蒸得软软的糕递了过去,但见他勉强的接到手中却是没心思下咽。

  “你总要吃些东西才好在外奔波,娘亲也定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这般辛苦。”薛媌轻言细语的劝道,她此时终于开始有些明白为何萧缜少有个笑模样,他这个长子要把家中的责任都担到自己身上,再加上朝里朝外的明争暗斗,自己这个妻子却又让他为难了。

  “其实我是想起了娘做的糕和酥卷,爹爹在时我总能吃到。”萧缜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但那笑却是苦的厉害。

  “等娘醒了我和她学就是了。”薛媌此时唯有低垂了眼。

  “你这回不可再莽撞了,凡事顺着娘的心思,她只要不添病就算是你孝顺了。”萧缜用了不到半块糕便饱了,漱了口便更衣准备出门。

  “知道,你放心去上朝吧,正事儿要紧。”薛媌自是无心与他辩驳,唯有催促他。

  “若是今日朝上清闲我便告半日假。”萧缜临出门前尤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家中有我照看,你就该一心做正经事。”薛媌不赞同的送他到门口。

  萧缜也未在多说,见进房去的萧维已然不准备去学堂了,便任他便了,自己则让人牵马来,一径上朝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天可能要把这几章修一修,因为写的太匆忙了,有些个别字总觉得别扭,到时大伙儿别怪我伪更啊

  再补充一句,其实情节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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