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_风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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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不管萧维口中说的是不是正事,这个正月,萧缜确是比以往要忙上许多,而到了灯节这日,薛媌本还想着他能陪着自己同去市集上热闹热闹,怎么说这也是二人婚后第一个灯节,但结果却是他那日下朝便悄没声儿的奔李重正的皇子府而去,陪其喝了半夜的闷酒,全因二皇子又触了宣和帝的逆鳞,在朝堂上讨了个没脸。(w-w--o-m)

  却原来是灯节的前一天出了这么个事儿。

  本来这京城的灯节应说是十五的夜晚最为热闹,但其实那十五前后的白日里也均是各地商贾云集之时,长长的街巷两旁叫卖之声此起彼伏,而随之而来的买者更是络绎不绝,按道理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都会因这杂乱而来往小心,可谁曾想就有那安心招摇过市要立威的,仗着人高马大便肆无忌惮的横行,平常百姓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因马上之人可口口声声说自己国舅老爷,但就有个呆学士不信邪,冲上前准备行路见不平之事,秀才遇到兵的结果可想而知,不单他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连带着他的家奴也被教训得哭爹叫娘。

  而这位被打的翰林院学士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第二日上朝便参了行凶者姐姐一本,那就是后宫中刚刚由昭仪晋升的刘妃,其实这事儿深宫中的刘妃本不知情,并无多大的错处,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在事后偏袒娘家人,凭着一面之词早早便去了宣和帝那里撒娇哭诉,颠倒是非的要他严办在市集上与自家人起争端的这位学士,如此一来她方能争个脸面。

  李重正自少年时便对宫中只增不减的嫔妃规模颇有微词,更何况他父皇新近宠爱的又大都娇奢,这一次争端中的翰林院学士恰好又是他推崇的一位,自然义正辞严的上前助其请命,不单要父皇严惩此次争端中把自己当成正牌国舅爷看待的刘妃的堂兄弟,更是要惩处个刘妃治家不严之罪,至于父皇后宫之中如若再有此等仗势公然欺辱朝廷命官者,均要严惩不怠,如此一来方不会寒了臣子的心。

  宣和帝对此事却是各打五十大板,只说刘妃的家人不过是未管束好为其牵马的家奴,才任其狗仗人势的将学士打了,又没有什么大碍,再说学士的家奴不也是与对方的厮打到了一处?此事休要再提,翰林院之中的诸位学士此后倒更要稳重行事才好,且莫再有自命不凡、恃才傲物的,若不然难保不再有同样的事儿。这话说到这儿倒也还没丢多少脸,可下朝后他却又将李重正独自招了进去,也不管一旁的宫人有多少,对其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无非是斥责他不知维护皇家脸面,公然在朝堂上为难自己,难不成是想为其母妃争什么?宣和帝到最后竟然将德妃一道唤来训道:‘朕自问待你不薄,可看看你教导出的皇儿如何?孝顺宽仁原本就不及三皇儿,就连他六弟现如今也是比不过,他小小年纪就已知做江山赋以慰朕心,这个逆子大婚后反倒对朕的后宫大加干涉,早知如些当日便不能由着你这个母妃做主,偏要如他的愿娶宗家的女儿,其父酸腐至极,如今倒好,还真就是要一个鼻孔出气了。”

  李重正还想要辩驳,可看着母妃惨白了脸向自己暗暗摆手,他只能硬咽下这口气,待宣和旁挥袖允其告退后便一言不发的回了皇子府,连德妃随后差人唤他过去也当置若罔闻。

  这件就大不大、就小不小的风波结果便是德妃卧病数日,之后的中和节都未见其露面,成婚后少去宫中凑热闹的薛媌却还是瞧出了些端倪,回府后小心的问向萧缜道:“二殿下为何不软和些?这么小个事儿做什么在朝堂上对他父皇步步紧逼?白讨了这一顿数落,连带着德妃娘娘也不好过。”

  “那是国事,自当如此,重正未存一点儿私心。”萧缜虽说的斩钉截铁,但那神态却还是有些懒懒的,许也是被宣和帝的所做所为灰了些心吧。

  “就算如此也要另寻他法,毕竟除了君臣还是父子,彼此的脾气秉性早都清楚的。”

  薛媌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与她存了同样心思的长阳公主此刻便在李重正府中对其进行苦口婆心的教导,虽说她此行来的借口是探望怀有身孕的皇子妃。

  “小姑姑知道你能干,可嘴上也要乖滑些,先讨了你父皇的欢心凡事才得办。”

  李重正听完他小姑姑这话便是无奈的一声苦笑,“这两年我可没再没顶撞过父皇,这次也是就事论事,谁知他却认定我大半是为母妃争宠去了。”

  “你现在可知道后悔了?年少轻狂是最要不得的,当年你若听你母妃的话,少在你父皇面前出言不逊又怎会有今日。”长阳公主看着在自己面前烦躁的踱来踱去的侄儿,由衷的感叹。

  “小姑姑有所不知,父皇不单是连母妃一道数落,就连宗凝也捎带了,说她父的酸腐带坏了我。”

  “可还说后悔为你娶来做正妃了?”长阳公主脸上的那抹笑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

  李重正听到这儿倒长出了一口气,轻快的坐到长阳公主对面道:“还是小姑姑聪明。”

  “不是小姑姑聪明,是你父皇昏庸了。”长阳公主缓缓吐出的这几个字让李重正刚坐直的身子一僵,他虽是如此想过父皇,却是绝不敢对任何一个人说出那两个字,因此听到这话后他唯有一言不发。

  “怎么?心里只管这么想却不敢说吧?”长阳公主倒是毫不扭捏,只管大方地将手边刚刚温好的茶水端起抿了抿,随后又似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明知姑姑过来也不备那上好的碧凤针。”

  李重正哭笑不得的对着她道:“那个茶只小姑姑喝得起,全京城都只那么一点儿,又早进了你的公主府,侄儿哪有那个福分享用它,再说也着实不觉得它有什么好。”

  “知道你是嫌用它太过奢侈,不过小姑姑喜欢。”长阳公主调皮的将了侄儿一句,随后又大有深意的感慨道:“还好是小姑姑这样不紧要的人喜欢,若是你父皇也如我这般,那国可就要被他败光了。”

  “小姑姑大可放心,这两年风调雨顺,国库虽不十分充盈,可比往年还是要富足些”

  “这可难说着呢,谁知道我那皇兄又会做些什么出来。”

  ……

  长阳公主的话音刚落下有三五日的光景,萧缜这一天便带着满脸的烦闷回府了,薛媌自二人成婚后还从未见其如此,连忙让人为他端来茶盏,轻声开口道“今日上朝可是累着了?”

  萧缜也不喝茶,只神色倦怠的倚到了榻上,轻轻地抚着额头道:“过不了几日皇上便要去泰山封禅,朝臣大多随行。”

  薛媌乍一听这消息当然是有些震惊,但再一想也能明白,宣和帝近几年不但偏于享乐,还多好沽名钓誉,他有今次的举动那也是早晚的,但看萧缜这样的不赞成,只怕他多半是放心不下家中,因此便随即问道:“夫君你可是放心不下家中娘亲?”

  “如今有你在府中我又怎会不放心。”萧缜听她这话倒安然的放下了手掌,端起薛媌命人刚刚沏好的参茶,那味道不浓不淡的恰到好处,他不由得多喝了两口,随着那股暖流缓缓充溢,他的脸色也有些缓和。

  薛媌一听这话倒觉得身上的担子骤然沉了些,自己不过说是按部就班的过日子罢了,可在萧缜的眼中却不是如此,虽说被人倚重心里多少有了些与他夫妻情深的意思,但谁又知道婆婆有何异动自己安抚不了呢?因此上她心内便有了一丝慌张,但却还是不露声色的询问道:“大概要多少时日?”

  “估摸着最少也要月余。”萧缜说着这话时眉头又聚拢了起来,看他那样子还有着其它的烦闷,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娘亲。

  “倒也没多少日子。”薛媌听后心头一松便随口接了句,却不想萧缜借此因由道:“你可知这日子虽不长却要耗费多少银钱,如今国库与前些年相比是有盈余,可也不该如此的挥霍,但敢直言的两位侍中、侍郎大人劝阻的结果却是招来一通呵斥,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薛媌没想到人家操心的国事,她自问虽不大懂得朝政却也知此时上前唱反调的臣子怕是又讨了宣和帝的厌,恐怕萧缜是为人家抱不平呢,就不知道这次李重正有没有上前,估摸着他也应该学乖了,就算有那个心也不会贸贸然的开口。

  萧缜见薛媌思索着没有言语便又接着道:“这便同你打理家事是一个道理,你一介女子都能想着如何开源节流才能将府中各处打理的妥当,可……。”

  薛媌眼看着萧缜压抑着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便上前陪着笑开解他道:“咱们当臣子只管尽心做好本分便罢了。”

  “直言劝谏原也是臣子的本分。”萧缜这有些无奈的回答让薛媌明白,他还是有些心下黯然。

  “就是直言也要分情形,如今连二殿下为那么个小事儿都讨了嫌,旁人多说更落不下什么好。”

  “这我当然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怎样说,我心里有数,现不过就是回家来与你啰嗦两句心里痛快痛快罢了。”萧缜这句话倒让薛媌心中彻底泛起了说不清的丝丝甜意,可萧缜的下一句随即又让她苦涩起来,“三殿下如今倒是孝顺,一力的怂恿皇上出行。”

  薛媌从未听到萧缜的话中讽刺意味如此十足,她想当然的便要出口反驳,可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色平静的听着人家继续道:“他别的能耐没有,也就只在这些事上有手段。”

  萧缜说这话后便极为不屑的轻轻摇头,薛媌唯有默不作声的浅笑了一下。

  “你这次出门倒要带些厚实的衣裳才行,眼看着虽说快到三月,早晚的风也还是冷的。”薛媌最后到底还是借口为萧缜准备行装将话题岔了开去,她就是不想听旁人说一句李重非的不是,此刻还是不闻不问最好。

  “也没多冷,再说还有那么多伺候的人呢,你就歇着吧,只管让她们准备就是了。”萧缜看着薛媌已然开始翻箱倒柜了便劝道。

  “我先看看吧,”薛媌头也不回的只管到外间箱柜中翻看起来。

  “那你就先看吧,我先去和娘支会一声儿。”说话间萧缜起身去萧夫人的处了,薛媌见他出了屋子反倒放下手边刚拿起的衣服,心中越发沉重起来,萧缜方才的话看来是在心里憋的太久了,若不然也不会今日对着自己说上许多,想来那宫中的明争暗斗应该是更加的激烈了。

  薛媌没想到萧缜这一去直到日晚时分才回转,身上却穿着一件织锦镶银丝的外衫,他本就生的面容俊美,这下子整个人更被衬得眉清目朗、气度高华,不过他那脸上却挂着不很轻松的笑,进来便对薛媌道:“娘亲刚好翻看爹以前的衣物,看到这件没上身的就说给我穿着,还说这身量正好,你看呢?”

  薛媌前后看了看道:“可真就是正好。”她其实还想夸赞萧缜几句,因他穿着那衣裳着实的清举雅致,但又怕一旁的丫环看在眼中不庄重,便只淡淡的笑了笑。

  “可就怕这一路上穿着它刮了碰了。”萧缜说话间便将那衣裳小心的脱了下来,让薛媌替他先收起。

  “是要收到包裹里让下人拿着?”薛媌想着他倒是爱惜起东西来了,疑惑着边将那衣裳折好抚平边问道。

  “出行那天要穿,不然娘会不高兴。”萧缜的语调还是贯常的平淡冷静,可却让薛媌心里微微的一酸。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到周五会更下一章,不好意思了啊,这几天都有些静不下心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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