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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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在icu病房的大门后靠墙坐了一会儿，在叶宜浅看来是为了反省总结，在林衣看来则是纯粹为了在身心两方面缓过神来而已。
无论是为什么，总之此处都非久坐之地，所以一会儿之后两人就振作精神站起身，准备继续办正事。
所谓的正事，当然就指的就是搜寻这片重症监护区，寻找顾松健的父亲。
好在搜寻此地的压力远远没通过走廊那么大，毕竟先前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里头也依然是静悄悄的，至少是证明此处应该是没有那种闻声而动的危险存在。而之前锁上的大门和此刻呈现在眼前的画面也佐证了这一点——虽然这大房间因为床位和围绕床位的各种医疗设备而显得比较乱，却也是那种正常而有序的凌乱，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静静地待在原位，没有碰撞偏移，没有翻倒碎裂，更没有血迹和尸体。
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变得顺利起来了。
“之前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锁具是从门外面被用钥匙锁上的。”
扫视着这间宁静宽敞的大病房，叶宜浅眉头依旧紧蹙着：“再结合眼前的现状，我怀疑这儿是空的，病人很可能是主动转移了，也只有主动转移，才可能在离开时还记得规规矩矩关门落锁，并且病区里头也保持得完好无损。”
“我也觉得这儿看起像是空的样子，但是，转移吗……”林衣一边回着话，一边陪着叶宜浅缓步向前，她手中仍然攥着战术刀，并没因为周遭的安静平和而放松太多警惕：“如果是转移出了医院，那么公安家属区和医院那么近，顾师兄的爸爸不太可能半点音讯也不捎吧……而如果只是在医院内部胡乱转移，那么，现在情况是好是坏还真不好说。”
“嗯，所以一切还是等先找到顾叔的床位再说吧。”叶宜浅认同地点点头，遥遥指了指大房间另一头几个独立的小隔间，道：“之前和老叔他们制定计划时，我听说因为伤口怕感染，所以顾叔住的是级别更高的单间，应该就是那里，我们去看看也许还能留有什么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一会儿我们最好也给顾师兄他们留下一个记号什么，方便……”说到一半，林衣突然眼一亮，如同发现什么宝物般三步并作两步朝一个地方匆匆走去，到嘴边的话也改成了：“哎学姐你等一下帮我放个哨，我好像看到好东西！”
虽然对话题的突然转变有点莫名，但叶宜浅并没多问，她紧随着林衣的步伐来到整个大房间的中心——那当中是个如护士站般的环形柜台，里头的桌面上有各种仪器的屏幕，虽然现在都是关闭状态，但想必应该就是监控各个病床数据的中央监护站了。就在叶宜浅以为林衣会翻身进那大柜台时，却见她看也不多看监护站一眼，而是径直跑到柜台旁的一个小柜子旁蹲下了。
若说林衣觉得环形中心柜台里有什么好东西，叶宜浅还可以理解，但此刻眼见对方美滋滋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带着轮子的白色小橱柜当成宝，就难免有些奇怪了。“这个柜子是好东西？”侧立在林衣身边，叶宜浅一边如实地做着放哨的工作，一边疑惑问道。
“这柜子看着很不起眼对吧？但它其实不是柜子，我记得应该是叫什么……对了，抢救车。”林衣蹲下将那柜子的抽屉一个个拉开，埋头在里面翻找着：“抢救车是急重症病房才配的，里面都是些急救药物，当然是好东西，你看你看……”她边说边拣出了一堆针剂药剂。
但凡有点头脑的也无须谁来提醒世道混乱时药物的宝贵价值。所以听林衣这么解释，叶宜浅也不由得多看了那堆东西一眼，但她随即就又微微蹙了眉道：“这些东西……你看得懂？”
很显然，抢救急重症的必备药都并非什么常见药物，眼看着那堆针剂药剂包装上一个个如多巴酚丁胺、利多卡因之类的名称，一般接触医学知识不深的人多半都会陷入茫然，哪怕如叶宜浅也不例外。所以她有些担忧，要知道，不懂药性还滥用，有时候甚至比缺乏药品更糟糕。
“我也不全认得，但还算知道几样吧。”埋头寻宝的林衣显然并未留意到叶宜浅的脸色，她从那堆东西中兴致勃勃挑拣出几样来，道：“你看这个，地塞米松，擦皮肤是可以消炎去过敏的。还有这个，是止内出血的……啊，连安定都有，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
看着开心地将这些一股脑全收入囊中的林衣，叶宜浅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等林衣满足地站起身，寻宝小插曲就告一段落，期间并没发生任何事，这更证明了此处目前应该是安全的。结束插曲的两个人很快一起来到了大病房对面的一排隔间，这排隔间就如同酒店中的小包房般，只不过气密性更强更无菌，而每一个小隔间的门旁边都有一扇大玻璃窗，可以通过它直接观察到里面情况。
这无疑大大方便了此刻的两人，叶宜浅飞快打量着一扇扇的玻璃，虽然这么做时她基本属于面无表情，但林衣总觉得还是能看到她的紧张和失望。毫无疑问，一路看过来，这一个个房间都是空的，更重要是里面除了医疗电子设备外什么都没有，雪白的墙壁和床单连个污垢都不见，就更别提两人寄希望能看到的字迹或留言之类的线索了。
林衣就陪着叶宜浅一间间的打探过来，期间她并没有提议叶宜浅进去详细查看，毕竟，这种时刻只有傻瓜才会把线索留言写在一点点小的纸张上放床头柜边，顾松健的爸爸既然是什么队长，想必更加并非思虑不周的类型。
但当两人走到最后一间小隔间，在透过玻璃看了里面两眼后，她却不得不皱眉对叶宜浅建议道：“你开门，咱们……要不进去看看吧？”
与其他隔间有所不同，这间小房间内的灯是熄灭的，而怪异的是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墙头上，有一台壁挂电视般的液晶屏，此刻它正无声地闪烁着雪花点，这么点光源照亮了里头一切，包括病床上一具干瘦躯体的轮廓。
从房外的角度并看不清详细的状况，叶宜浅就盯了那轮廓一会儿，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进去确认一个人就够了。”开锁的同时，她并没忘记安全性：“安全起见，你站在门外面接应就好了。”
“确实，去确认的话你一个人就够了。”林衣笑着攥紧了手中战术刀，她并非反驳，却是顺着那话道：“不过安全起见，我觉得我最好跟着你，毕竟两个人同时出手更有威胁性。”
似乎也是习惯了林衣的坚持，这次叶宜浅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再露出类似无奈的表情。
门扉悄然开启，首先扑面而来是一股类似于厕所的气味，对年轻女性来说，这种气味当然是不太好受的，但对于此刻的林衣和叶宜浅来说，只要不是血腥味就都能接受。那门是有自动关门器的，所以两人进入后就又悄然合拢，外头大房间透进来的光线被隔断大半，映亮了房间内物品的青白冷光，更多来自于那台壁挂电视的雪花屏。
这样略带闪烁的冷光让人视觉上很不舒服，而那股难闻的气味则让人嗅觉上很不舒服，这些不舒服汇聚在一起，加重了病床上那盖着雪白床单的干瘦躯体带给人的心理上的不舒服。
所以，当眼见叶宜浅完全无视这种不舒服，眼也不眨地去到床边近距离辨认时，林衣还是颇为佩服的，佩服的不是她的胆量，而是佩服她为了外人亦能如此。
不知道如今的她又能为了我做到哪一步呢……脑中不期然冒出个小苗头，而她赶紧掐断了它。
她可以心怀希望，但不想具体期待什么，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掐掉这么个小念头导致林衣分神了十来秒，而就在这十来秒的时间内，异变陡生！床那边仔细辨认后正待退后的叶宜浅右手腕被蓦地捉住，那捉住她的枯槁如鸡爪般的五指，正是来自于雪白床单下那具骨瘦如柴的躯体！
虽说因为分神导致没能提前提防住，但林衣反应奇快，在叶宜浅被捉住的下一秒，她已经踏步上前，举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算将那五指砍下再说！
她快，有人也不慢，眼看那战术刀即将触肉的瞬间，林衣的手倏地一顿，被身边人牢牢握住了。
“等一下。”近距离对视，看得出叶宜浅眼中没有丝毫惊惧，她很镇定的解释道：“别忙，这好像是个活人。”
林衣并没完全听进去这话，因为在那瞬间，在那明亮的眼眸内，她瞧见了一个略带慌乱的投影。
这令林衣愕然一怔，有些茫然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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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今天还是加班，所以短了点，不过休日应该能补回来，咱木有偷懒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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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在icu病房的大门后靠墙坐了一会儿，在叶宜浅看来是为了反省总结，在林衣看来则是纯粹为了在身心两方面缓过神来而已。
无论是为什么，总之此处都非久坐之地，所以一会儿之后两人就振作精神站起身，准备继续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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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变得顺利起来了。
“之前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锁具是从门外面被用钥匙锁上的。”
扫视着这间宁静宽敞的大病房，叶宜浅眉头依旧紧蹙着：“再结合眼前的现状，我怀疑这儿是空的，病人很可能是主动转移了，也只有主动转移，才可能在离开时还记得规规矩矩关门落锁，并且病区里头也保持得完好无损。”
“我也觉得这儿看起像是空的样子，但是，转移吗……”林衣一边回着话，一边陪着叶宜浅缓步向前，她手中仍然攥着战术刀，并没因为周遭的安静平和而放松太多警惕：“如果是转移出了医院，那么公安家属区和医院那么近，顾师兄的爸爸不太可能半点音讯也不捎吧……而如果只是在医院内部胡乱转移，那么，现在情况是好是坏还真不好说。”
“嗯，所以一切还是等先找到顾叔的床位再说吧。”叶宜浅认同地点点头，遥遥指了指大房间另一头几个独立的小隔间，道：“之前和老叔他们制定计划时，我听说因为伤口怕感染，所以顾叔住的是级别更高的单间，应该就是那里，我们去看看也许还能留有什么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一会儿我们最好也给顾师兄他们留下一个记号什么，方便……”说到一半，林衣突然眼一亮，如同发现什么宝物般三步并作两步朝一个地方匆匆走去，到嘴边的话也改成了：“哎学姐你等一下帮我放个哨，我好像看到好东西！”
虽然对话题的突然转变有点莫名，但叶宜浅并没多问，她紧随着林衣的步伐来到整个大房间的中心——那当中是个如护士站般的环形柜台，里头的桌面上有各种仪器的屏幕，虽然现在都是关闭状态，但想必应该就是监控各个病床数据的中央监护站了。就在叶宜浅以为林衣会翻身进那大柜台时，却见她看也不多看监护站一眼，而是径直跑到柜台旁的一个小柜子旁蹲下了。
若说林衣觉得环形中心柜台里有什么好东西，叶宜浅还可以理解，但此刻眼见对方美滋滋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带着轮子的白色小橱柜当成宝，就难免有些奇怪了。“这个柜子是好东西？”侧立在林衣身边，叶宜浅一边如实地做着放哨的工作，一边疑惑问道。
“这柜子看着很不起眼对吧？但它其实不是柜子，我记得应该是叫什么……对了，抢救车。”林衣蹲下将那柜子的抽屉一个个拉开，埋头在里面翻找着：“抢救车是急重症病房才配的，里面都是些急救药物，当然是好东西，你看你看……”她边说边拣出了一堆针剂药剂。
但凡有点头脑的也无须谁来提醒世道混乱时药物的宝贵价值。所以听林衣这么解释，叶宜浅也不由得多看了那堆东西一眼，但她随即就又微微蹙了眉道：“这些东西……你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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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衣满足地站起身，寻宝小插曲就告一段落，期间并没发生任何事，这更证明了此处目前应该是安全的。结束插曲的两个人很快一起来到了大病房对面的一排隔间，这排隔间就如同酒店中的小包房般，只不过气密性更强更无菌，而每一个小隔间的门旁边都有一扇大玻璃窗，可以通过它直接观察到里面情况。
这无疑大大方便了此刻的两人，叶宜浅飞快打量着一扇扇的玻璃，虽然这么做时她基本属于面无表情，但林衣总觉得还是能看到她的紧张和失望。毫无疑问，一路看过来，这一个个房间都是空的，更重要是里面除了医疗电子设备外什么都没有，雪白的墙壁和床单连个污垢都不见，就更别提两人寄希望能看到的字迹或留言之类的线索了。
林衣就陪着叶宜浅一间间的打探过来，期间她并没有提议叶宜浅进去详细查看，毕竟，这种时刻只有傻瓜才会把线索留言写在一点点小的纸张上放床头柜边，顾松健的爸爸既然是什么队长，想必更加并非思虑不周的类型。
但当两人走到最后一间小隔间，在透过玻璃看了里面两眼后，她却不得不皱眉对叶宜浅建议道：“你开门，咱们……要不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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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外的角度并看不清详细的状况，叶宜浅就盯了那轮廓一会儿，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进去确认一个人就够了。”开锁的同时，她并没忘记安全性：“安全起见，你站在门外面接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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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略带闪烁的冷光让人视觉上很不舒服，而那股难闻的气味则让人嗅觉上很不舒服，这些不舒服汇聚在一起，加重了病床上那盖着雪白床单的干瘦躯体带给人的心理上的不舒服。
所以，当眼见叶宜浅完全无视这种不舒服，眼也不眨地去到床边近距离辨认时，林衣还是颇为佩服的，佩服的不是她的胆量，而是佩服她为了外人亦能如此。
不知道如今的她又能为了我做到哪一步呢……脑中不期然冒出个小苗头，而她赶紧掐断了它。
她可以心怀希望，但不想具体期待什么，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掐掉这么个小念头导致林衣分神了十来秒，而就在这十来秒的时间内，异变陡生！床那边仔细辨认后正待退后的叶宜浅右手腕被蓦地捉住，那捉住她的枯槁如鸡爪般的五指，正是来自于雪白床单下那具骨瘦如柴的躯体！
虽说因为分神导致没能提前提防住，但林衣反应奇快，在叶宜浅被捉住的下一秒，她已经踏步上前，举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算将那五指砍下再说！
她快，有人也不慢，眼看那战术刀即将触肉的瞬间，林衣的手倏地一顿，被身边人牢牢握住了。
“等一下。”近距离对视，看得出叶宜浅眼中没有丝毫惊惧，她很镇定的解释道：“别忙，这好像是个活人。”
林衣并没完全听进去这话，因为在那瞬间，在那明亮的眼眸内，她瞧见了一个略带慌乱的投影。
这令林衣愕然一怔，有些茫然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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