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_霾杀(gl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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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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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矿厂倒不是完全漆黑无光的,之前朦胧映在窗前的微光果然属于一盏遥遥的路灯,而同样的路灯,一路上零星还有好几盏。

  若这种照明再密集些,那么倒是能对潜行造成一点影响,但不知是电力不足还是出于别的考虑,矿厂的人并没有这么安排。

  不止照明,甚至他们巡逻值夜的岗哨都布置得很零散,至少和偌大的厂区地盘相比,可谓稀疏到不值一提。

  这种漏勺般的安保体系,自然拦不住潜伏于黑暗之中的脚步。

  太顺利,以至于习惯面对波折的林衣反倒心生不安,忍不住就频频四下张望,似乎想看出点什么不寻常的端倪来。

  这个小动作很快被前面带路的同伴觉察到了。

  “觉得奇怪吗?”叶宜浅脚步一缓,低声道:“不用太紧张,地方毕竟太大,本来就不可能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何况外围还有一圈高墙,只需要把守住重点区域就好。我带你走的都是没用的犄角旮旯,没什么人看守也是正常的。”

  道理林衣其实也懂,不过是习惯性神经紧绷,却没想到直接被看穿了,还被安慰了,一时倒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只能嘀咕道:“这么一说倒也是……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你却这么轻车熟路,很熟悉这里?”

  “很熟悉谈不上,不过我当年偷偷来找过岳姨一趟,这里和当初比变化并不大,而且……”

  说到这里叶宜浅顿了顿,才补充道:“而且没注意吗?所谓偷偷来,自然不是走正门,那时门卫不让我进,我自己想了点解决办法。”

  “所以,你是想说当时就是一路偷溜进来的?”林衣不禁一笑,听出了隐藏在那个微妙停顿之中的不自然。

  平素什么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女子,竟会在这种事上流露出窘迫害羞的不自然,难免令她深感罕见而有趣。

  莞尔的林衣并没有注意到,当看着她轻笑放松下来,不再神经紧绷地频频张望后,对方的眸中便也含了一丝笑意。

  两人就这样有意无意地一边对话一边前行,两不耽误,到后来竟不似冒险行事,而是踏夜散步一般。

  不过这种轻松状态毕竟是一种奢侈,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当爬上一棵大树,借由延伸的树干跳上墙头,再翻到围墙外之后,紧张感又不可避免地升了起来。

  围墙之外的黑暗更广袤,也更浓重,甚至连空气都要寒上几分。与矿厂内的人心博弈不同,外头的危险直接而又未知,一旦遭遇,就是以命搏命。

  林衣和叶宜浅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所以甫一落地就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开始默契地各自分工,合作守望,不再随意攀谈说笑。

  沉默前进了半晌,直到留意到行进路线,林衣才禁不住低低问了一句话:“喂……我们到底去哪儿?你确定什么都不说?”

  “你要是之前问,我就说了。”叶宜浅回头眨眨眼,应道:“不过现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回答让林衣一时语塞,诡异地有一种“这是在报复自己刚刚笑她”的感觉,但再看对方一本正经的,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说起来今晚当真挺诡异的,眼下什么环境?自己居然会在涉险行动时分心瞎琢磨,这又是吃错了什么药?

  想归这么想,但林衣没有太多时间去困惑和纠结。前面的女子扫过来一眼,似注意到她的神色,便伸手过来,一把牵起了她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扣在手心。

  “快走。”当女孩不解看过来时,她只是微一额首,赶时间般催促道:“没多少远,我们快到地方了。”就拖着人加快了脚步。

  被牵着手往前赶路,林衣倒不反感,最多有点小懊恼。她既已觉察到今晚自己表现不尽如人意,便竭力想重新做回一个合格的好同伴,而一个合格的伙伴首先是不会拖后腿的。

  而叶宜浅似乎也打定了主意不到地方不松手。两个人就这么急匆匆地在暗夜的野外穿行着,一路十指紧扣。

  一口气又走了约莫十来分钟,期间倒是没发生什么危险,然后,就听到了潺潺流水声。

  这条路线其实就是她们昨日来的路线,潺潺水声,便来自那道曾经拦路的山涧。

  唯一不同的是,深夜的山涧底部,溪水旁边,竟有一堆无人的,余烬未熄的篝火。

  叶宜浅这时候才松开了相牵的手,她示意林衣在暗处戒备,自己却不慌不忙地径直走到那余烬未熄的篝火旁,让火光映亮了自己的面容。

  几乎就在下一秒,山涧另一边的树林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面容憔悴不修边幅还带点胡渣的男人从黑暗中猛然窜出来,哭丧着脸怪叫道:“大宜,我的大宜哟~~”张开双臂就扑下坡来。

  然而他未能如愿,暗处的林衣斜刺里一个闪身出现,蓦地起脚毫不留情蹬在那膝盖上,硬生生将他踹翻在距离叶宜浅两步的地方。

  “唉哟。”男人倒地也不敢大叫,捂着嘴可怜兮兮地闷哼了一声,抬头望向踹自己的人:“小学妹,是我啊,是我!你认不出来了吗?”

  “哦,原来是顾师兄啊,抱歉抱歉。”林衣点点头,道歉的不痛不痒,余光瞥见另一个人影扑过来,犹豫了下,这次没再出脚。

  “我就知道林妹妹对女士和对丑男是不一样的,呜呜呜~”被区别待遇的曲芦于是得以拥抱成功,一脸感激涕零,直到一言不发的叶宜浅再度把她从林衣身上撕下来。

  于黑暗中现身的不仅仅是曲芦和顾松健。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树林中陆续又出来了好几个人,不过都是陌生面孔。

  生面孔吗?林衣眯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其中有个家伙很像是白天林子里装神弄鬼的人之一。

  “……这就是你说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转头幽幽看了叶宜浅一眼,不得不承认,心中已经估到了个大概。

  对聪明人不必多费唇舌,但基本该有的交代还是得有,更何况久别重逢的顾松健简直充满了倾诉欲,若不是时间和环境不允许,他真可能拉着林衣和叶宜浅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后来才发现,这个地方简直是集中营!他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对弱者和女人简直不当人看!小郑,记得吧?那个一起从医院逃出来的病号,他身体不好体质弱,结果第一天就不知道被弄哪儿去了,我们死活没能拦住。还有孙医生……嗨!真叫人不明白,风里雨里都闯了,面对那些怪物都没怂过,怎么在这些人面前怂成了狗……””

  实际上,即使没有多少时间,一讲到来这儿后的经历,顾松健仍忍不住地要抱怨,说到激动处简直咬牙切齿。

  “后来实在待不住,我借口说停在断桥这儿的卡车还有物资,想带我妈跑,可这帮孙子不准!只让几个人跟着我来,我哪儿去真找物资给他们?幸亏路上遇到贵人,帮我收拾了那几个孙子!但我也因此回不去了,不知道我妈怎么样,急得我……”

  “等一等!”听到这里,叶宜浅当即打断了顾松健的讲述,疑惑道:“你说王姨没有在和你一起?”

  “没有啊?你们今天进去没见到她?”顾松健先是愕然,呆滞了一下后,急得声音都变调了。

  “我、我之前失手杀了他们的人,大家都说回去死定了劝我先观望观望,毕竟我妈和岳姨还有几分交情……后来那边一直没动静,我就吃不准情况了,想咬咬牙好汉做事好汉当吧,又怕回去反而添乱,这些天别提多着急上火了!”

  在男子着急忙慌的解释声中,叶宜浅和林衣默默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还是由叶宜浅开了口。

  “健哥,你先等等,别着急。”她的语气平和而镇定,听着就颇能安抚人心:“我们虽然没见到你妈妈,但是见到了岳姨,据她所说的是,你带着你妈妈跑掉了。”

  “我?带我妈跑了?我倒是想啊!可是……她这么说什么意思?我妈到底怎么了?”顾松健顿时傻了眼。

  “意思可能有两个——第一,你妈妈确实是逃了,而且是你出事后没多久就逃了,不管怎么挑的逃去了哪儿,总之在矿厂那帮人的眼里,认定了是你带你母亲逃了,所以岳姨也就这么告诉了我们。”

  实在见不得时间再被浪费下去,林衣适时地插了话进来,直接掰开了进入分析:“至于第二个可能性嘛,就是那个岳姨在说谎……”

  这么说时,她特意看了看叶宜浅,发现她果然听得若有所思,便勾唇一笑,继续分析下去。

  “这样一来就有趣了,她没必要对我和学姐撒谎,因为撒谎总有其目的,而她对我们可谓无欲无求。那么这个谎就可能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那个彪队和他手下当时也在场……你们也说岳姨和顾师兄的妈妈有交情,有没有可能是她瞒着那个彪队,偷偷把人藏起来或送走了……”

  还别说,这第二个可能性,倒是比第一个直接逃跑要听着靠谱得多,可就在顾松健听得双眼发亮时,他身后却有人站出来,一口否定了这个看法。

  “不可能!你们根本不了解那个姓岳的女人,她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的!”

  说话的正是白天在林子里装神弄鬼的那人,他看起来年岁不大,年轻的脸上还有几分孩子气。

  “这位是……?”叶宜浅询问地看向顾松健,顾松健这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赶忙拉过人介绍道:“哎,一提起我妈的事我就什么都忘了,来介绍一下,这几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贵人,其实不止他们几个,之前树林子里车队的都是,可惜我当时不在,害得大家差点儿大水冲了龙王庙……”

  “顾哥,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大约也知道顾松健的毛病,那年轻人及时打断他,自己接过了话题。

  “开门见山,我姓吴,你们叫我的外号五两半就行了,反正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这帮人,其实以前也都是矿厂的职工或者职工家属,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不要对现在厂里那些作威作福的家伙们还抱有什么幻想。”

  据他所言,危机之初,虽然突如其来的变故很是吓人,但厂子里的人还是团结的,大家一开始把疯掉甚至变异的人都尽力活捉了关起来,一边竭力自保,一边通过各种方法向山下求援。没想到情况越来越恶劣,山下却迟迟没反馈,再后来附近的村民躲上山来,大家才知道山下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时候的管理就比开始严格得多了,甚至在迫不得已时也开始下杀手了,但主基调却还是团结求生。几个管事的一合计,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听村民说有公安武警的地方还是有秩序的,就想组织大家往山下撤退,毕竟这么个深山里的厂子,等恐怕是等不来救援了,那还不如主动往国家力量靠拢。

  可想而知,这个主意还是太天真,结果就是撤离到半道上,大家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损兵折将之下不得不又逃了回来。

  而那之后,矿厂内的氛围就悄然不对劲起来。

  当明白了外面正常的秩序已经崩溃,当明白了不会有任何力量来拯救和管理这里,有些人的心境……就无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

  依旧沿用着团结那一套的人,和越来越强势独裁的人,两方的分歧越来越大,最后彻底分裂。而分裂的结果,自然是强势镇压弱势,谁拳头硬谁说话。

  不服气的人里有一部分逃掉了,有一部分被捉住关押了,还有一部分最终无奈妥协,被欺压奴役着得过且过。

  “姓岳的女人一开始就是保安队那边的,多少老职工被打被骂,她眉也不皱一下,根本是个冷血的!”

  最后,这个绰号五两半的年轻人愤愤然道:“与其相信她会偷偷救人,不如相信顾哥的妈妈是真想办法逃了……其实我们有不少人没能完全逃出来,只能退守井里面,没准顾哥的妈就和他们在一起!”

  一口气说完这许多后,他紧紧盯着对面的两个女人,似在等她们接话。

  然而却没谁立刻接过话头,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微弱的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却驱不散暗夜无尽的寒意。

  林衣不接话,是因为她已经隐隐嗅到了话题的走向。结合上山以来的种种迹象,她相信这个年轻人说的基本都是真话,但她依旧不喜欢话题接下来的走向。

  然而主导这场话题的人不是林衣,所以再怎么不喜欢,她最多只保持沉默。

  最终打破沉默的,自然是那个主导话题的人。

  “所以呢?”叶宜浅开口道,语气淡淡的:“你说要开门见山,其实却没做到,你解释了那么多,应该不仅仅是想要表达对那些人与事的气愤吧?”

  被这么一说,对方还有些孩子气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浮现了尴尬之色,但很快又收拾起了情绪,点点头道:“是这么回事,顾哥也好我们也好,逃出来的人,想再知道矿厂的情况是难如登天……但之前也说过,其实我们还有不少人困在里面,所以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联系他们,甚至帮帮他们……”

  “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但反正你们也要帮顾哥的吧?那大家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剩下的只是顺手之劳而已,没问题吧?”

  年轻人做了个合掌拜托的动作,明亮的双眼中带着请求和期待,他身后的人也差不多是一样的神色,直勾勾地望着这边。

  在满满的热切注视下,想要做出拒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当叶宜浅迎上了那些视线时,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抱歉,我不觉得这是顺手之劳,所以,容我拒绝。”

  听她这么回答,一旁的曲芦就咧嘴嘿嘿一笑,而顾松健挠了挠头,面色虽有点纠结,到底舒了一口气。

  至于林衣,她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的沉默着,只是……心里突然想要吃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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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绝无状态,偏偏又有大量对话,希望不会太无趣……

  无论如何,咱尽力了,长假起这么早的应该没几个吧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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